刺,微瞌着眼,从袖中瓷瓶里取了一粒药丸子含在嘴里,也不就水直接咽了下去。
裴郅没有回府,而是驱车前往皇城官署,马车内没了女眷齐商便钻了进来,“世子,咱们是先往官署还是宫城?”
“先去见陛下。”
“是。”齐商撩开帘子与外头车夫说了一声又转了回来,裴郅叫他坐下,“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不大好说,一种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叫少夫人挡了,另一种嘛,极有可能本就是冲着少夫人来的。”齐商斟酌了一下,“属下还是比较偏向后面的情况。”他们是昨日晚间去的千叶山,因为事关镇国长公主,行事都比较隐秘,甚少有人知道行踪。
裴郅眼中堆敛着阴冷,“上次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齐商禀道:“那事是由楚笏负责,她应该已经将东西呈放在书房了。”
裴郅颔首,“今日逮住的那个好好审问。”
齐商道是,两人又说了些有关镇国长公主和南罗来使的公事,马车也渐渐驶进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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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昕回来的比宁茴要早得多,她被裴朱氏强制性地拘在了正院,吃了午饭在偏室的榻上睡了一觉,醒来橘杏就和她说起那头的事儿。
裴昕捂了捂睡的有些昏沉的头,“你说宁茴和裴郅一起回来的?”
橘杏点头,“奴婢亲眼看见少夫人从世子的马车上下来的。”裴郅的东西是裴府里的独一份儿,就是显国公的一应用度都比不上,她是绝迹不会瞧错的。
裴昕接过湿帕子擦了擦脸,“这么说裴郅还真去了千叶山清水庵?我今早上没瞧错啊。”
“什么裴郅?”裴朱氏打外头走进来,不悦道:“昕儿,我与你说过多少遍了,那是你长兄。说话言语真是没大没小……”
裴昕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却也不好惹她娘生气,拉着她的手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这话你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裴朱氏点了点她额头,嗔怪道:“说了这么多,也没见你记在心上。”
裴昕知道她娘又要开始说教了,乖乖地不再反驳,多说多错这道理她还是懂得的。她乖顺的很,裴朱氏饶是存了好好教导她的心思一颗心也是软了又软,“收拾好了?随我一道看采买的账册去。”
裴昕一听见账册两个字便觉得头疼,满心郁郁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母女二人相搀着出去,还未走至正屋,裴朱氏身边的桐枝便急急地跑了过来,屈膝道:“夫人,国公爷来了,叫你快些过去。”
裴朱氏拍了拍女儿的手,“一道过去吧。”
显国公如今不过四十出头,上唇留了短髭,下唇也蓄短粜,他本样貌不俗,且人到中年气质大变,和他的两个儿子比起来,又是另一种感觉。他坐在圆桌旁,头上戴冠,身上穿的是蜀锦裁成的暗花大氅,裴朱氏和裴昕进门来的时候,他正端着茶盏掀着茶盖儿轻拨浮叶。
“父亲。”裴昕唤了他一声,显国公随意地点点头,直接开口道:“我和你母亲有些话要说,你自去玩吧。”
裴昕早习惯了这份冷淡,但还是憋了不小的气,不甘不愿地出去了。裴昕一走,裴朱氏勾了勾唇,捏着手里的琉璃珠串,开口道:“老爷你可是难得到妾身的正院儿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
裴昕将手中茶杯掷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乍然响起,“宁茴啊宁茴,你真是难得聪明一回。”她殊丽的面容上俱是闲适悠然,不紧不慢继续道:“可惜啊,现在你该上路了。”
宁茴抓着被褥的双手猛然攥紧,本就因病苍白的脸更是浅了颜色,她尖声道:“裴昕你敢!裴郅不会放过你的!待他回来,待他……”
裴昕不耐地打断她的话,“长兄?刚夸你聪明,结果又犯傻了。”
她起身轻抚着托盘里的白绫,“他远在江都,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呢,就算回得来也是死路一条,罪状已定,他裴郅完了。”
“他是你哥哥!”宁茴呼吸一滞。
下人将白绫扯开,两人分执两头,裴昕看着在床上惊恐挣扎的宁茴灿烂一笑,“我的兄长从始至终只有裴都一人,裴郅?呵,宁茴,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
裴昕双手交叠轻放在腹前,下巴微抬,面目冷漠,“动手。”
宁茴的哭喊声响彻整个裴家正院,临死前的凄喊更是叫守在外面的下人们心惊胆战,太子被圈禁,皇上病重,定王妃夫妇堂而皇之地对裴夫人下手,很显然这大衍朝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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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茴睁开眼睛,阳光刺眼,她忍不住抬手遮挡,透过指缝看着顶上的青绫帷帐,脑海里回荡着原主被白绫勒死的结局,一时有些恍惚。
半晌,她慢吞吞地抬起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掐了一把,嗯,是疼的。
很好,现在也是时候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