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坐起来,金兀术看着她,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星光,能看到她满脸的泪痕,一缕头发散乱开来,搭在额头,无限凄楚。
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花溶站起身,看着自己的黑月光,马儿经过这么久的休整,鬓毛间的汗水已经干了。“四太子,放了扎合吧……”
他心里一震,王君华已经死了,她认为她就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早该想到,走到这一步就是永别?
心里愤愤的,不甘不愿,追逐了许久的目标,为什么眼前一晃,又总是要消失?
他急急忙忙:“花溶,还有耶律观音……”
她淡淡的口吻:“王君华死了,我就不想再追究其他人了。”
“也许是她害了儿子?你也不管?”
“四太子,我们应该分一下工了,救儿子我去负责,耶律观音要怎么处置,就由你负责了。我不能再耽误下去,否则儿子就没救了……”
金兀术面上一红,咬着牙齿:“花溶,你是在怪我?那个小薇,是耶律观音的人,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
这理由太站不住脚了,应该说是男人决不能拒绝如此送上门来的清纯处女身。可是,这跟她花溶有什么关系呢?她根本不想回答,哪怕他四太子一天宠幸一百名女子又如何?
他更是恼羞成怒:“花溶,本太子从未跟她一起过夜……”
只是一场露水的因缘,逢场作戏,难道也要算在自己头上?
她平心静气:“四太子,我想带儿子离开,濑儿看来也找不出什么办法……”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凌厉:“你带他去哪里?找秦大王?”
当初她受伤时,被秦大王带着满世界抢灵芝疗伤,此事始末,他才从濑儿口里得知,秦大王现在又在边境,她这一走,是什么意思?带着自己的儿子去投奔秦大王?
花溶简短道:“不是!”
“那本太子和你一起去!”
“不行。”
他又气又恨:“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去找秦大王。不行,我的儿子,决不能落在秦大王手里……”
又变成了无比的凌厉,花溶忽然想起他当天的那句话“你要是落在赵德基手里被他折磨”——尽管是做戏,也觉得不寒而栗。她盯着那双愤怒的眼睛,不由得退开一步,自己总是对这个男人捉摸不定,似真似假,亦敌亦友,值得信赖还是互相利用?
她情不自禁问出口:“四太子,你,会不会真的把我交给赵德基?”
金兀术一怔,这一次,真正暴跳如雷,几步就冲过来,狠狠拽住她的手臂:“花溶,你胡说什么?本太子纵横半生,南征北战,出将入相,所有这一切,可以说都是凭借自己的计谋智慧得来的,也是我大金国的大英雄,赵德基算什么东西?你竟然把我说得那么不堪……认识这么多年,本太子哪一次真正对你下过毒手?当初在海上,如果我一开始就决心杀你,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就算红叶镇的那场大火,我也是想起你,拼死去救你……临安一战,我也暗中施以援手……的确,我虽然对不起你,可是,花溶,我告诉你,我还没你想象的那么卑鄙!”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紧紧箍住她,气得几乎要跳起来:“认识这么多年,你竟然就给我这样一个评价?跟赵德基一个档次的恶棍?”
花溶被他摇晃得几乎站不稳,身子一趔趄,他才松开手,依旧狠狠瞪着她:“花溶,这两场戏,可都是你叫我演的,怎么样?现在又嫌逼真了?”他越想越是愤怒,“你想离开我,就不用找这种有辱我人格的借口……”
花溶忽然打断他的话:“四太子,你别忘了,其实,是你叫我配合你的。是你要查出耶律观音的行动,而我,对耶律观音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
金兀术气急败坏:“你让我败坏了名声,就不能一走了之。”
花溶,狐疑地看着他:“四太子……你的毒……”
金兀术苦笑一声:“花溶,你认为我敢放心服用耶律观音的‘解药’?谁知道是不是摄人心魄的迷药?”
上了一次当,就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花溶,我还指望着你的解药!所以,我们至少还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的命还捏在你手里,你怕什么?”
花溶沉思一下,拍了拍黑月光的头,翻身上马,打了马缰就要走。
金兀术大喊:“难道你就不想杀秦桧了?花溶,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绝不会帮你杀秦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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