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另一次的痛苦。我在这里生活平静,绝不会跟鹏举回去了!叫他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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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很多痛苦,从来不肯告诉他人的,纵然是秦大王,因为他和自己的纠缠不清的过往,她也不愿意在他面前透露分毫,并不是怕他的嘲笑或者幸灾乐祸,相反,怕的是他不嘲笑,借机再滋生其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希冀。唯有鲁达,如朋友,又如父兄,自己的担忧痛苦,唯有在他面前倾诉才能无所顾忌。
鲁达听得她如此,终究是修禅之人,凡事随缘,不讲究“强求”,见她不愿见岳鹏举,便也不强求,只说:“阿妹,鹏举眼疾发作厉害……”
她一怔。上山的时候,就隐隐见他双眼蒙着白绢,看样子,行路都很艰难。
她终是担心,低声问:“他会不会失明?”
“我也说不准,只将采集的草药先给他敷用。他不顾眼疾,连续赶路,被强光照射,又蒙尘,所以越来越严重……”
花溶情知鲁达不会夸大其词,丈夫的眼疾真是厉害。他正当壮年,叱诧风云,如果双眼盲了,对他来说,岂不是致命的打击?若不是自己离家出走,他又怎会如此熬夜赶路,得不到休养?
她心里更是慌乱,恨不得马上冲出去看个究竟,亲手服侍他,可还是狠狠心,咬牙忍住:“即是如此,鲁大哥不如叫他马上下山寻访名医,不必在此耗着。”
“阿妹,你二人这十几年也不容易,你不可太过冲动。”
“鲁大哥,我不是冲动,我真的已经厌倦了长期奔波的军旅生涯。我喜欢安静的生活,如果你不喜欢我在此,我也可以去别的地方。”
鲁达大为叹息:“阿妹,你知我不是这意思。纵然这里住不下,我老家还有两百亩薄田,你还可以去,怎会呆不下去?”
这原是赵德基当初要纳侧妃,鲁达就给她想好的去处,没想到兜兜转转,过了好几年,自己竟然又走到这一步。今夕何夕,良人何在?永远都是走投无路!她不由得悲愤愁苦,心肠一硬,坚决说:“多谢鲁大哥,我宁愿去你老家独居!我不会见鹏举的,你叫他走!”
鲁达见她心意坚决,无法再劝,只得离去。
天色一点一点的晚下来,风从开着的窗子里吹进来,卷起几片黄叶,有些嗖嗖的冷意,花溶才发现,初秋到了。她站在窗口,看外面参天大树的叶子,慢慢地,就要泛黄飘落。大自然的奥秘在于,花谢自有花开时,树叶凋落,来年自当发新芽,但人呢?人一凋零,又何曾能一岁一枯荣?
她慢慢站在原地,秋风吹起,心也一点一点地冷下来。窗户的地下还铺满金叶子,正是闷得发慌时,一枚一枚抛在地上的。这些金子,她也曾提出给鲁达用于寺庙的开支,但鲁达却坚决制止,说用不着。更大的疑惑是,鹏举怎会临时让李巧娘嫁给了高林?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她打破头也想不出来,事情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鹏举又隐瞒了自己什么事情不肯明言相告?难道是发现自己走了,他才不得不如此?
她越想越是郁闷,若自己不走呢?不走他就纳妾了?
亲兵按照鲁达的吩咐,熬煮那种医治眼疾的草药,另一种则是外敷。岳鹏举焦急等着见妻子,便不肯先敷药,怕眼睛等会儿蒙上了见不到。
他急不可耐地在门口徘徊,禅房处清幽静谧,往来不过三五因为战乱流离在此的小和尚,出家原是为着谋生和逃避经年累月的战火,不过是谋生而已。花溶是女子,来此住下终究不便,纵然是豁达磊落的鲁达,也不过只偶尔指点她一些箭法、武功,平素,她一人独居西厢,见了面,也只是跟小和尚们点头致意。现在,三几个人见岳鹏举来此,又是认识的,便纷纷上来问候,向他打听外界的事情。一个个都很欢喜。
可是,今日岳鹏举却无心与他们高谈阔论,敷衍得几句,见鲁达前来,立刻迎上去问:“鲁大哥,十七姐可还好?”
鲁达挥挥手,小和尚们退下,见岳鹏举满脸期待之色,这才说:“鹏举,你且先安顿下来,阿妹尚在气头上。”
岳鹏举大为失望,又焦虑,急忙说:“待我亲自去看看,十七姐定会见我。”
鲁达略为沉吟,他和二人渊源深厚,实是希望二人和好而不是分裂,便说:“也罢,你自己去看看。”
岳鹏举大喜,顾不得眼疾,扯下蒙面的白绢就跑出去,径直来到西厢。
他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东林寺,但还从未到过西厢。近了,方发现也许是前人礼教的规范,西厢有大门和高高的围墙和禅院完全隔开,十分封闭,显然是为了保护女眷不被打扰。
大门紧闭,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见得一棵高高的大树,树冠起码四五丈高,如一把圆形的大伞,将周围遮盖得密密匝匝。
他心里激动,拉了门上的铜环大声喊:“十七姐,十七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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