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最奇妙的东西,它可以走得很慢,也可以流逝得飞快,这完全取决于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
深宫之中最难熬的便是时光,然而对于司马荼兰来说,四年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快得令人害怕。事实上她是忙碌过甚才会有此错觉,每天面对相同的人、相同的风景,又要不停操劳那些让人头痛的琐事,烦烦扰扰中,时间就这么悄然溜走。
花枯了,树黄了,殿前燕巢里没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无数记着或者忘却的人事物一去不返。
当然,也有很多不曾改变的东西。
“母后,温习完功课我可以去找国师叔叔吗?今天国师叔叔又没有去教皇弟们上课,儿臣有些担心啊!”易宸煜托着腮嘟起嘴,淘气地蹲在浣清宫内殿座椅上,对面司马荼兰正低头看着书信,认真至极。
“想看就去,尽量别让外人知道。对了,前几日潇嫔送来两盒玉若膏,说是能止咳祛痰、温润养肺,你都带去给沈国师吧。”放下信摸了摸易宸煜粉扑扑的脸蛋儿,司马荼兰温柔浅笑,“边陲战事节节胜利,用不了多久你舅父就能回帝都了,到时候母后带你到舅父府上走走,让你看看宫外是个什么样子。”
宫外的生活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深宫里的皇子们有着巨大吸引力,然而除了五皇子易宸暄外,易怀宇从不带其他皇子出宫,也不允许他们私自离开。易宸煜因为体弱多病极少在浣清宫外走动,对陌生世界的好奇更加强烈,听司马荼兰终于肯带他到外面不由欢呼雀跃,急急忙忙温习完功课非也似的跑去找沈君放。
最得司马荼兰信赖的宫女玉枝与易宸煜迎面走过,一边回头看易宸煜一边踏进殿内,看向司马荼兰小声问道:“娘娘可要去看看沈国师?听他们说沈国师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几天教皇子们诗词时还昏倒了,明明懂医术却照顾不好自己。”
“他哪里是病的?不过是劳累过度累坏了身子,就算神医再世也帮不上忙。”司马荼兰叹了一声,目光中染上一丝牵挂,“大半年不见,也不知道他最近怎样了,送去那么多补品补药到底有没有效果他也不记得回个话,臭毛病越来越像皇上。”
回想起几个月前见沈君放时他苍白面色,司马荼兰总觉不安。
沈君放还很年轻,大好年华却都搭在遥国江山社稷上,易怀宇整天忙着处理朝政就够忙了,他竟然比易怀宇还要忙上三分,才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一身病痛。然而司马荼兰知道自己没资格埋怨什么,沈君放如此疲惫有一大部分原因在她,如果没有他绞尽脑汁从中斡旋,没有他大着胆子为司马原想办法保命,也许此时司马家就只剩她司马荼兰孤身一人。
“玉枝,你再替本宫冒险走一趟吧,本宫实在实在担心得紧。刚才太子说沈国师今天没去教授皇子们课业,想来又是病得不清,要是你过去看到他还勉强自己辛劳,就告诉他,再不休息我可要亲自过去了。”话说完,司马荼兰偏头想想,忽而微笑,“对了,再去膳房要些鹅油莲蓉酥一起带去,他喜欢吃。”
玉枝掩口,揶揄浅笑:“娘娘连沈国师喜欢什么都摸得一清二楚,就不怕皇上吃醋?”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