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白漫打了声招呼,回答方才的问题:“这些都是周老教我的,不过我学艺不精,怕是丢了周老的脸。”
虽然许多验尸的手法和经验都是从法医学里来的,可是她与周老共事多年,从他身上学到了太多实际的经验,那些都是一个仵作验过无数尸体才得出来的经验。
周老倾囊相授,现在说是师从周老,也不为过。如此一来,她也算是出师有名。
“不丢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赵仵作说着引着白漫来到那个卓大人的尸体面前,道:“你册子上记录,此人应是最先死去,何以见得?”
尸体早已被解了上衣,面朝上躺着。
白漫取出了羊皮手套戴上,在赵仵作惊讶的目光中掰开死者的眼睛,道:“现在瞳孔已然涣散,而在之前我查验之时,他的眼里惊惧有之,却面容不变。这就说明他的身体根本都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人杀死了。”
说着又来到贵妇、下人的面前,道:“他们则不同,几个下人死在卓大人后面,有几个还是正面朝下,他们已是想要逃跑,却依旧难逃死路。而这妇人的膝盖之处有破损,面容凄苦,泪迹斑斑,说明她生前有求饶过。”
说着又来到两个孩童身边,道:“他们则是在卓大人之后就遭了毒手,面容安详。应是全然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
“如此歹毒,这凶手简直是残忍至极!”许大人恨声道:“连孩童都不放过。”
“斩草要除根。这两孩童定然也是看清了凶手的样子。”白漫倒是觉得这杀手在杀了卓大人之后,紧接着就杀了孩童,这是杀伐果决,却也是最后的怜悯。既然都要死,那便给他们一个痛快,也免去他们生前的恐惧。
“照姑娘这般说,这是仇杀?”许县令道。
白漫点头:“从这尸体的种种迹象和脖子间留下的伤口来看,这杀手应为一人,用的是同一种手法。”
“什么?一人!”许县令大惊:“一人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没错。从方才案发时看到的尸体距离来看,此人身手极佳,动手迅速,下人们都来不及逃出十米之外。”白漫暗道,不知这卓大人平常是得罪了什么人,才引得如此杀身之祸。
“这般说来,并非是土匪所为?”许县令狐疑:“可案发时,明明发现了那么多的脚印。”
白漫摇头:“这就要由大人先行抓获了那些土匪,才能知晓事情真相。也许他们当时也在场。”或许那些土匪只不过凑巧去捡了个漏。
“那姑娘可还看出了什么?”许县令又问道。
“没了,剩下的就全靠大人了。”白漫拱手,她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许县令有些失望,不放弃的继续问道:“可能推断出这杀手是男是女是高是低?”
白漫笑了:“当时我也并不在场,只能从尸体上看出此人身手灵活,想来也不是那等身材臃肿之辈。再则,当时留下的脚印太多,已经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凶手留下的……”
言外之意就是无能为力。
许县令叹了一口气,随之挥手让白漫离开,只道是等刘庆等人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