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运了运内力,突然觉得外面太过安静了,安静到她能听到脸颊上的水划过下巴滴到水面上的滴答声。
“莺时!”她叫了一声。
平常寸步不离的莺时没有回答,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叹息声轻且柔,像是女子一般。
但是梁木樨知道,这不是。
她轻轻咳了一声:“我在洗澡啊,怠慢客人了!”
“无妨,你慢慢洗,我等得!”声音轻柔温软,就像春天里和煦的风。
梁木樨点点头,伸手撩起水浇在自己身上:“可是我怕他们等不得,闵大人要是还想让他们活命,还是去城楼上将他们解救下来吧。”
“嗯?在聪明人面前果然藏不住身份啊,公主殿下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呢!”闵东城又叹了口气。
梁木樨皱皱眉,她都能想象得出闵东城一副怨妇模样有多可笑。
“闵大人真会说笑,所以今天派了那些人是来试探我的?闵大人也太小瞧我们梅溪书院了,没有诚意啊!”
闵东城这时倒是笑了:“所以咱家亲自来了,这样公主觉得是否有诚意?”
梁木樨笑了笑:“男女有别啊,所以闵大人觉得这样深夜私会好吗?还是在我洗澡的时候。”
咳咳……
深夜私会什么的,这丫头还真敢说啊!他一个太监怕什么深夜私会?就更不怕在她洗澡的时候出现了。
不过正如所有的太监一样,闵东城很在意别人是不是把他当一个男人看。很显然梁木樨这句话取悦了他,闵东城很开心。他一开心不免就多说了两句:“公主这么聪明,明知道熠王没有可能登上皇位,还千辛万苦地来找他干什么?倒不如随我一同回去,共同辅佐太子殿下。”
“没诚意啊没诚意!”梁木樨坐在木桶中摇头。
“嗯?”闵东城似乎早已意料到她会拒绝,所以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惊讶于她并不是一口回绝,而是说没诚意。这是什么意思?
梁木樨接着道:“深更半夜,放到我两个婢女,打扰我洗澡,怎么能算有诚意呢?难道有诚意不是应该由闵大人带着礼物登门造访吗?”
“确实如此!”闵东城忽然哈哈笑起来,这丫头太有意思了,这个时候想到的居然不是保命,而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礼物。
就在这时,梁木樨手一扬,几滴水珠飞溅起来,准确无误地落进了闵东城的嘴巴里。
闵东城立刻呸了几声吐出来:“你这小……”话没说完,便听见梁木樨道:“闵大人请回吧,明日请赶早,记得带上礼物!”
不赶早他们就得去回风谷了,这次他们的马车改装过了,更加利于在雪地里行走了,当然要去试试。
“来而不往非礼也!”闵东城忽然一抬手,一股大力劈开屏风,直直地往梁木樨身上劈来。
然而大木桶里热气氤氲,哗啦一声四散裂开,热水撒得满屋子都是。绒厚的地毯都吸饱了水,却哪里还有梁木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