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果然传言非虚,小小年纪就这般了得,他的眼光不错!”
“谁?”梁木樨见白衣男子笑而不答,突然会意道:“你说我师父啊?她并不是为了这个才收我的!”
白衣男子忽然怅然:“若是我早一点遇见你,也会收了你的!”
梁木樨撇撇嘴,为了一口吃的,至于么?
她挑眉道:“前辈知道我是谁,我却并不知道前辈是谁,这不公平……”
白衣男子道:“这世间之事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不过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告诉你就是了。”他顿了顿说道,“我是容与。”
梁木樨很是愣了一瞬,他说的是“我是容与”,并不是“我叫容与”,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是说明他这个名字一定是广为人知的,然而她的印象中却根本没有这个名字,她总不能去刨根问底,打听人家的师承背景吧?
她思量了片刻,终于中规中矩地叫了一声:“容与前辈。”
容与点点头,从袖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我们既然相识一场,我送样东西给你留作纪念。”
渔火寥寥,映照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指尖捏着一枚莹润通透的玉。火光下,那玉散发着柔润的光泽。梁木樨盯着瞧了片刻,才伸手接过来。这玉看着十分眼熟,上面雕的是白泽图案,她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终于在小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小小的“熠”字。
梁木樨心头震动,失声问:“这枚玉佩前辈是在哪里得到的?”
“啊,路上随意买的,怎么了?你见过?”他说得很随意,梁木樨心头却突突跳,她本以为这枚玉佩再也找不回来了,可谁知就这样突如其然地出现在了她面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的眼睛迅速模糊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梁木樨才道:“多谢前辈!”虽然神色很是淡定,声音里到底有了一丝哽咽。
当晚梁木樨就住在了这个小镇的一家小客店里,跟容与约好了,明天再来给他做饭。
看着她娇小的身影逐渐远去,那艄公道:“这小姑娘真不错,不愧是少主看上的人!尊主这下该满意了吧?”
容与不以为忤,说道:“我自己的徒儿媳妇,总要来看一眼才能够放心!”
艄公迟疑了一下:“那我们今晚还走吗?”
容与摆摆手,叹了一声:“走吧!”
“尊主不是觉得她做的菜好吃么?”
容与的声音很淡,就像是融在了融融夜色里:“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却有吃不完的菜。”
艄公知道再劝无用,跟着叹了一声,起锚撑槁,小船缓缓地从桥下穿过。
悠扬的笛声再度响起,仔细辨一辨,还能听出那悠扬的调子吹的是: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次日一早,梁木樨特意弯了一趟市场,买了大包小包的鸡鸭鱼肉、果蔬青菜,然而等她赶到石桥边的时候,那里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一天,下了很大一场雾,水面上却静悄悄的,连丝波纹都没有。
仿佛,桥下根本没有停过一只乌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