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乍起,深山寂凉,小道童又打了个呵欠,含含糊糊地问:“你,你想干嘛?”
梁木樨道:“这山里就你一个人?”
“师,师兄们都在做功课……”小道童神情有些躲闪,似乎偷懒被发现了,颇有点不好意思。
梁木樨没有打算再继续逗他,说道:“你既然这么困,肯定是昨晚做功课太用功了,你先去睡一会儿吧,我埋好了这两坛酒就走!”
小道童连连点头,眼神热烈,似乎已经将梁木樨引为知己了:“那好,你埋完了自己走!”
“嗯嗯,不用你送!”梁木樨此时还穿着男孩子的衣服,她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又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嗯?什么事?”小道童抓了抓头发。
“等千樽子出关了,你帮我把这两坛酒起出来交给他!别的人,就算是你们少君,也不要告诉!”
小道童摆摆手:“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就放心吧!”
梁木樨果然放下心来,此刻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索性找了一把小锄头,慢悠悠地挖起坑来。等她把酒坛子埋好了已经到了日暮时分,太阳变得又红又圆,像一个咸鸭蛋黄,就那样挂在山头,看上去暖暖的,却没有一点温度。
寒风乍起,山道上越发冷清,梁木樨不禁想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散发着扑鼻香味的烤肉。
她心头微微动了动,不禁叹息一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哪里还有人在做生意了,就算是天锦城,只怕酒楼里也歇业了吧?
这么想着,越发觉得又冷又饿,无趣得很。一个人慢慢走下山道,不想打猎也不想生火,就这么慢慢走着。骕骦还在山脚下等她,嘴里嚼了几片枯黄的草叶子。她走上前去,摸摸骕骦的头,就这么牵着缰绳,一人一马慢悠悠地向前走。
疾风卷着枯黄的衰草,有什么东西自天空簌簌地飘落下来,落在脸上,微微一点凉。
梁木樨这才知道,是下雪了,天气变化可真是快啊,就在刚才她还看到太阳落山呢。
她这个年纪,认真算起来,原本已经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岁,但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伤感起来。许多人许多事,纷至沓来,她到底是如何走到了这一步,前世里那么爱的人,为何最后非要置她于死地?
其实她曾经想过,周牧辰若想要对付她,可以有很多方法,比如架空她,囚禁她,甚至暗中给她下毒……可是为什么最后他选择了那么激烈的方式?为什么会有那道圣旨?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如果她不知道,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将他摘出来。
她的目光忽然瞥到骕骦身上的背囊里,一只小小的酒壶,那是买桃花酿的时候小伙计格外送的。她摸出来,拔开塞子喝了一口,酒过喉头,微凉的辣意充满了味蕾,而后,嘴巴里就只余了苦涩。
岁月,就像一把刻刀,无情的将人雕刻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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