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老拉查的故事

    尸体上有三处箭伤，两处刀伤，看得出来，这里遭到了贵族私兵的围剿，班森试图逃离，却没有成功逃走，三处不致命的箭伤在他大腿，胳膊上，留下了很深的血洞，显然士兵们用了很粗鲁的方式来回收他们的箭矢。

    两处刀伤一处在他后腰上，狠狠的捅了进去，留下一个大口子，还有一处则砍开了他的半个脖子，班森的左手还伸向大海，显然死前最后一刻他也还在试图逃离这片海滩，但不幸的是，士兵们追上了他，并且砍掉了他的脖子。

    老拉查就这么坐着，不言不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张凡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无常的命运啊，别太难过，老拉查，让我们埋了他吧。”

    老拉查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不必了，大人，让他回到海神的怀抱吧，这是我们诺德人的宿命啊。”

    张凡生沉默了，老拉查那遍布沟壑的脸，分明写着对生命的漠视和淡然，一时间，张凡生也不知道该劝他什么，只能默默地拍了拍老拉查的肩膀。

    对于眼前这个老头，张凡生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两次救命之恩，已经让张凡生决定好好报答他，而老拉查的自知之明也让张凡生很欣赏这种人。

    人贵有自知之明，而老拉查显然是一个不会让人难堪的睿智长者，和这种人一起合伙干，只会让人心情愉悦，张凡生心里还是把他当做一个长辈来看的，至于班森，他并不了解，也不认识这个人，只知道前几个月的时候他还是个活人，现在他死了。

    就像火堆上炸出的火星。

    生命，如此脆弱。

    老拉查怎么看这事，他不知道，他也不能体会老拉查那种后辈人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而在老拉查心中，班森其实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又像自己的远方侄子，平日里和自己相处犹如朋友，现在却必须要直面他的尸体了。

    其中五味陈杂，不能一言道尽，叹口气，索性开始处理班森的遗体。

    两人合力抬起了班森的遗体，将他抛入大海，老拉查虔诚的跪在海滩上，用粗砥的嘴唇亲吻着咸湿的海浪。

    “海洋之神啊，我尊贵的母亲，萨伦.芙拉，您虔诚的信徒在这里祈求您的关注，将您的子民的灵魂收回您的信仰殿堂吧。”

    老拉查念念有词的跪在海滩上，张凡生也不去催促，只是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是他来到异界第一次看见葬礼，哪怕是如此建议的葬礼，老拉查也一丝不苟的完成了每一个步骤。

    完成了仪式的老拉查回过头来，向着张凡生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子爵大人帮忙了，我们这么低贱的身躯，真不该玷污您高贵圣洁的双手。”

    张凡生赶忙摆摆手：“我只是帮助一位我所敬重的老人罢了，何况，您救了我两条命，帮这种小忙也是应该的。”

    老拉查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张凡生却感觉他的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多了许多，只一瞬间就像那焉掉的橘子皮，再也无法舒展了。

    林雅尔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张凡生回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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