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富贵伸展了一会四肢,渐渐能扶着墙站起身来了,对猴子点点头:“能动。”
“我推着你,钻出去。”猴子低声道。
猴子钻进来轻松,王富贵钻出去可费了大功夫,他的个子比猴子宽了不少,一个在里面推,外边的人用绞棍在外边绞,直到蹭破王富贵一层油皮,他才挤了出去,落地之后,王富贵拱手要道谢,欢喜坨拦住了,示意赶紧先撤,一行人悄无声息的隐没在了黑暗中。
六子此刻在福九的陪同下,正喝得不亦乐乎,屋子里还有三四个福九的心腹弟兄,吆五喝六的猜着拳,那动静在夜色中几里地以外都能听见。
“我说老九,漕帮的那些人还没抓住吗?他们一旦漏网了,金爷安排的这张大网可就漏底儿了,张四毛还能上当吗?”六子喷着酒气说道。
“六爷,你尽管放心,别的地儿不敢吹,这洪泽湖的地界,就算他们化成鲢子鱼,我福九也能从湖底把他们抠出来。”
“老九,那就费心了,金爷说了,只要调出四毛来洪泽湖,你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把他和王富贵往衙门里一交,坐实了他通匪的罪名,甭说四毛了,漕帮那几个老家伙一个也逃不脱牵连,那时候沔口到洪泽湖,这陆上也好,水上也罢,可就全是咱爷们的天下了,有了地盘,又有衙门撑腰,你我兄弟就等着当土皇帝吧,到那时候,你还干啥劫道的生意?咱直接设卡子收税就成,吃喝玩乐捎带手把银子也挣了,想想就美的不行啊......”
这一屋子人正在群魔乱舞,哈哈大笑的时候,夜色中一二十人已经在屋子后边蓄势待发了。
“听见没有?这帮兔崽子心思毒到家了,不仅算计你王老大和四毛,连漕帮几个大辈也不放过,金白眉这老小子真是又毒又刁。”欢喜坨旁听了整个圈套,不禁暗自惊心,原来金白眉不动则已,一动就是绝户计,又被四毛的乌鸦嘴给说中了。
“后边过不去,只能从前院进去,走大门强攻,逮着了他们,其他人自然不足惧了。”王富贵对地形了如指掌,低声和欢喜坨商量着强攻的办法。
欢喜坨四顾望去,因为他们藏身的地方是一处荒草丛生的土坡,正对着屋子的后窗户,四面的情景尽收眼底。屋子后边没有院墙和大门,就是一堵墙和窗,屋子前面则是一个足有一亩见方的大天井院子,稀稀拉拉点着几根火把,隐约可见五六个汉子散落在四周,院子里面黑黢黢的,看不真着,影影幢幢有些屋子散落在院墙四周。
“那都是干啥用的屋子?”欢喜坨悄声问王富贵。
“就是些装鱼干粮食的库房,平时不住人。”
欢喜坨压低声音对猴子等人吩咐道:“你和顺子各带自己一队人,分左右上墙,我一吹哨就跳下去动手,记住了,福九一定要拿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