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沈修止缓步走到书案前,将手中的竹简放在桌案上,伸手推开了窗子,山间的风微微拂来,带着清新湿润的气息,闻之心旷神怡。
他收回手看向桌案上的画,拿起摆在画纸上的毛笔,修长的手指才拿起毛笔离了纸些许距离,他觉何处不对,手间一顿又将毛笔放了原位,彼时这两支不同长度的毛笔摆在一块儿,是左长右短。
他静看一息,伸手将长的那一支放在了短的右边,变回了左短右长的位置。
似玉见状一怔,刚头这笔是她随手一拿,根本不记得摆的位置,究竟是左长右短,还是右短左长?
难不成她放错方向,叫他看出了端倪?
似玉想着也觉得自己太荒唐,这毛笔明明是随手一放,寻常人怎么可能去留意这些细枝末节,这些若是也一一记得一清二楚,那脑子岂不要生生炸了去。
沈修止将毛笔摆回原位后静了一息,琥珀色的剔透眼眸渐深,环顾了四周一眼,又抬头看来。
似玉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将手中的鸡毛掸子往另一旁飞掷而去,“啪嗒”一声落在极远处。
沈修止听见远处极大动静,当即走出这一角,往外头排排书匮而去。
似玉连忙爬下,憋着一口气从敞开的窗户中跳了出去,一落地便四肢着地,飞快地逃离了这处。
直到离了数里远,似玉才微微放慢了速度,呼吸极为急促,心中一下下发寒,这人的心思未免也太过缜密了些,都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若是要吃他,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沈修止回身而来衣摆兼带清风拂面,身若游龙飘然潇洒,手间已取和尚手中大刀,动作干净利落,风流蕴藉。
“啊!”和尚反应过来,一被震断经脉,疼垮了半身,不住哀叫痛吟。
后头众和尚眼神一凛,不自觉握紧手中的武器。
沈修止一手执刀如握剑般潇洒,一手轻抬示意他们上前,“你们最好一起上,我不喜浪费时间在无用之事上。”
话间多有淡漠轻狂,如此轻视瞬间激怒了十二僧,他们久在江湖拼杀,凶名早已远扬,可不是好相与之人,闻言当即上前与之缠斗。
可惜世事总是如此,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厢才刚开始,那头前去捕猎的弟子们已然三三两两回来,见得这番情形,皆是错愕在当场,
“师兄!”
沈修止眼眸一凝,来不及阻拦,子寒一行人已然拔剑而来。
穷凶极恶之徒惯来刀口舔血,并不是人多便能取胜,这东陵十二僧久在江湖混迹,自然知晓软柿子好捏,专门挑后头来的弟子下手。
十二僧这一厢完全不择手段频出阴招,子寒一行人于武不过略通皮毛,又如何敌得过这些残忍嗜血的凶徒。
沈修止一人分身乏术,却得想方设法救人,难免中了十二僧的阴招,来了这么多人非但不是在帮他,而是在牵制他。
一时间场面血肉四肢横飞,极为凶残可怕,似玉埋在水里瑟瑟发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这一群凡人皮本就脆了,还这般拿刀缠斗,简直鸡蛋碰鸡蛋,一碰一个脆生响。
高手过招皆是电光火石之间,一番厮杀过后,十二僧中只剩下二三人缠斗沈修止左右,场中弟子或重伤倒地,或被一击毙命,回天无力。
一旁子寒被和尚重击倒去,当即一口鲜血涌而出,一倒地的和尚手持大刀,从上往下劈向子寒。
沈修止顾不得许多,硬扛来者一击,飞身掠去一刀挡去子寒头顶致命一击,“走!”
“师兄,我不能丢下你!”子寒大声吼道,想要拿剑起身却骤然脱力。
沈修止伤及肺腑,额间全是细密的汗珠,嘴角血迹慢慢溢出,白色道袍已全是血痕,手臂划破一道大口子,血已染了半身。
十二僧余下几人见此,当即提起内劲向沈修止劈来,急着这浮日的道中玉树诛杀于此。
千钧一发之际,沈修止脚下运劲击飞前头和尚,旋身而起以刀一挡,拉起子寒往远处甩去,“去找人!”
这话也不过是让子寒安心离去,谁都看得出来,这种危机关头又怎么可能有时间等人来救?!
子寒被内劲带出数十步,见这情形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声嘶力竭一吼,无能为力地转身离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