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赤**膛的狂妄不羁的汉子正在丞相府内指着群臣谩骂,敲着大鼓评点无数豪杰,随着那狂妄而又肆无忌惮的笑声,祢衡缓缓睁开了眼睛,自己依旧睡在内院自家内屋之中,可是这次在自己的周围,却是由二郎带着足足四名家奴在守护着,看来这件事情在祢府引起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这些家奴的命运早已与祢家相连,如今祢衡不止是祢家唯一的独苗,更是祢家崛起的希望,在希望差点被他人亲手灭掉之后,由二郎为首的家奴们自然都是立下了决心要誓死守护祢衡的,看到祢衡睁开了眼睛,家奴们顿时欢喜起来,二郎连忙俯下身子,有些惊慌不安的说道:“少主,感觉如何?身体可有大碍?或何处有所不对?”
祢衡动了动身躯,除了自己的腿部和脖颈之外的其他地方,还是完好无损的,他在众家奴的扶持之下缓缓起了身,有些冷漠的看了看后方的那个窗口,声音嘶哑的说道:“并无大碍...”,他的脖颈被掐的太狠,连话语都有些说不清楚了,而在这个时候,却又有阿菱扶着张氏走了进来,张氏手里拿着药碗,原来之前是为祢衡亲自煎药去了,祢衡朝着生母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而张氏却眼红的跪坐在了祢衡塌下的地面上,拿着药碗,一言不发的给祢衡喂去,祢衡喝着这药水,热气腾腾的药水并不是很苦,这碗药水下肚,倒也让祢衡回复了些力气。
张氏此刻也是恨不得紧紧抱着祢衡哭上一顿,可是她不并不想让刚刚苏醒的祢衡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而在祢衡喝着药水的时候,二郎和那些家奴们却是猛地跪了下去,双眼之中喊着泪水,满脸愧疚的说道:“我等未能尽职,让宵小之辈险些害了少主性命,有愧于祢家之恩赐,我等甘愿受罚!”,祢衡对着他们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也不必自责,谁能想到我这个尚未立冠的稚童竟然还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不可,尔等日后多加在意祢府内外安危,便可!”
“二郎,既少主已然醒来,速速唤医前来看看,免得落下甚么遗疾!”阿菱对着二郎低声说道,二郎一愣,在祢衡昏迷之后,他们其实就已经去了别坊叫来了金疮医前来查看了一番,祢衡现在所服用的药本也是那金疮医所留下的,现在阿菱又让他叫来,他却是第一时间里看向了主母,张氏一心一意的喂着祢衡吃药,压根没有理会二郎,二郎压低了声音问道:“主母,我该唤甚么医前前来?”,张氏皱着眉头说道:“将疾医,食医,金疮医一概叫来!阿菱,给二郎拿些钱!”
阿菱和二郎连忙点着头便离开了,这汉代的医生甚至还分为很多种,治疗进食引起疾病的食医,在后世算是内科医生的疾医以及处理外科疾病的金疮医等等,而主母这次不仅是要请来金疮医,甚至是连疾医和食医都要请来为少主查看身子,却是不知那些外坊之中的郎医们心里会有何种想法,不过对于这些生活略显贫苦的郎医们而言,只要祢府花些钱,他们定然是会急忙赶来的。
注①:汉代的医院被称为外坊,医生的称呼却是各异,郎中,大夫之类的称呼出现在唐宋时期,汉朝没有此类叫法。
注②:按照秦汉惯例,若是家主被刺欲亡,家奴与门客大多会自杀相随,以洗去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