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爹爹回了礼给山南,如此便算应下了。
昏礼者。
上事宗庙而下继后世,礼之本也!
君子重之。
所以谨姝始终认为,到了李偃这样的地位,以其目高于顶的态势,是决计不会以姻亲来换取什么的,尤其是对其来说并不算迫切的玉沧。他娶她,决计不会像父亲想象的那样为了立盟约亦或者谋求玉沧之地。至于究竟是因为什么,她还琢磨不透。
时下谨奉周礼,曰昏礼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纳采即男子送礼以表求亲之意,若得女子家中同意,则问名以回祖庙卜吉凶,得吉兆以到女子家中报喜,如此方可下聘,择定婚期,女家在婚期前一日送嫁妆至男子家里,婚日男子亲至女子家中迎娶。
如今方到纳采的地步,等正式亲迎,还要等些时日,诸多事宜还要一步一步行进商讨。
前世里,傅弋娶她,省略了诸多步骤,但仍是搓磨月半有余。
谨姝这些时候也好趁势仔细思量一下往后的路该怎样走。
而叶邱平则有些坐立不安,反复问询何骝,可妥当乎?
他在回礼的时候又兼修书一封,上言:当今天下,卧龙出渊而猛虎出于山,王上乃卧龙藏虎之辈,故而我叶家惭愧,踯躅难定,不知有何可回报王上,既蒙厚爱,愿一力效之。只是吾生也愚钝,不知王上此意何为?若有求,叶家但助之。只是小女尚年少,恐不能替王上分担忧难而多增烦扰,诚请王上留家再教养年许。待及笈以送嫁。
何骝言说:“大人莫急,可静待其变。”
只是没想到李偃这日便派了人来,人未来时,信先至,言说要带谨姝回繁阳,择日以完婚,信乃军师魏则代写,言说:玉沧至繁阳,路迢水长,现下纷乱四起,恐日后护送不便,主公不愿小娘子路途生事,平白受累,既然现下主公身在山南,愿携归繁阳,如此可稳妥。
另外提了玉沧之事,言说玉沧现下危急,主公愿助一臂之力,将山南赠予叶邱平,屯兵以守之。
叶邱平将信看了好几遍,只觉得惶惑不已。
这个江东王,委实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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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阳王虽是个名存实亡的虚衔,家里也日渐不如一日,但府里正门是轻易不开的。
照旧留着皇室宗亲的排场和门面。
这会儿门子却匆匆大开了正门,对着一行人弓着腰一边连声说请,一边一重门一重门上报过去,最后管事惶惶跪伏在前厅,对着叶邱平瑟瑟地讲:“大人,江东王座下大将军李麟到了。”
顿了片刻,又微微抬头,缩着声音补了句,“带了三百卫护亲兵,江东王的聘礼……也到了。”如此厚聘,生平仅见。只是……
如此礼兵俱在,是先礼后兵,还是先兵后礼,恐全在人家一念之间。
委实嚣张跋扈……
屋子里静得骇人,这院落都沉寂得仿佛掩在灰烬堆里。
叶邱平眼珠子缓缓转动了一下,踯躅了片刻,终是定下心来,起身快步走出去,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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