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名……

    和她接受的教育有着很大的不同。

    从书桌抽屉里拿出教科书翻看的工夫，铃声响了，参加升旗仪式的学生陆续回到教室。

    辛小真好奇的目光从每一位同学脸上扫过，接着，一个戴眼镜的女走到她旁边坐下，根据记忆，这是原主的同桌林思渺。

    只见女生掏出一个笔记本，找到辛小真的名字，在后面写了个“-1”。

    林思渺扭头看着她，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小声说：“辛小真，你没去升旗，江老师让我给你扣分，我给别人扣四分，只给你扣一分啦。”

    辛小真：“……谢谢。”

    “没关系，”林思渺脸微红地摇头，依旧细声细气，“还有你的数学作业，等下我要交到办公室的，你写了吗？”她是数学课代表。

    辛小真才想起这回事，她不慌不忙：“我现在补，等下给你，放心，我很快的……”说着，她翻开数学试卷，自信满满地提笔要写，却在看见题目时一下顿住。

    这些数学题，她怎么完全看不懂？

    现在国内高中生都做这么鬼畜的数学题？？？

    她从大学毕业好几年了，如果让刚刚高中毕业的她来写这些，问题不会很大，可现如今……况且国内的数学课程和她所学的课程设置不太一样，她的gpa高，数学成绩上，ap成绩还不错，都是补课补上去的，被剑桥录取后，就把以前学过的那些知识全忘光了。

    现在忽然看见这些远比她以前所学要更刁钻奇葩的题目，一时半会儿，让她不禁有些头疼。

    写了几道题，她便感觉遇到了难题，索性放在一旁没有动。第一堂是历史，辛小真更是一窍不通，握着一杆笔懒散地听着课。

    下课时，孟静涵跑进他们八班：“小真小真！”

    上学期期末分班，原主选了文科，于是这学期一开始，面对的都是完全陌生的同学，原来的好友孟静涵则留在了理科班，尽管如此，孟静涵还是整天来找她。

    如果不是知道她做了什么，辛小真还真以为她是自己的好朋友。

    孟静涵兴高采烈地进来，看见她居然剪了头发，厚刘海打薄，头发扎起，露出干净的眉眼和耳朵，而且还没有戴眼镜——非常意外。

    “你做了头发吗？”

    辛小真嗯了声，没看她。

    孟静涵愣了好久，旋即趴在她耳朵边说话，辛小真不愿意让她靠自己这么近，把她推开了些。孟静涵愣了下，继而委屈地道：“这几天你都不理我，你干嘛呀。”

    辛小真冷淡地回答：“有事。”

    “是不是你家里的事啊？你继父真的要……把你送人？”

    “没有这回事。”她低头对付一道函数题。

    孟静涵感觉怪极了，也有些生气：“你完全不理我，我却到处去帮你打听便宜的、性价比高的医院，你到底怎么了啊！”

    “我不做手术，别去费这个神了。”

    孟静涵睁大眼睛：“我都跟人家医院说好了！”

    “你说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免谈。”

    孟静涵愤愤然：“那……那你之前手术，五百块定金都还是我帮你给的呢！那可是我一周的零花钱。”

    辛小真停下写试卷的动作，翻开书包，干净利落地从钱包抽出五张钞票给她。

    孟静涵哑口无言：“还有六千的手术费你拿的出来吗？下个月要还给医院的。”

    辛小真已经听烦了，挥了挥手，意思是你可以退下了，但孟静涵get不到，依然喋喋不休：“你缺钱我可以帮你啊，我知道怎么赚钱，这周末我就带你去赚钱吧？干得好一次就能赚一千块呢。”孟静涵看着她垂首的侧颜，心想辛小真这个姿色，一次起码能赚五千。

    “不去，你打扰我学习了。”说完，辛小真用纸巾揉成团，塞进耳朵，意思很明显。但刚好从办公室回来的林思渺却听见了，问孟静涵：“一次赚一千，什么工作这么赚啊？”

    辛小真抬头看了一眼林思渺天真的脸。

    孟静涵上下打量这个八班的学霸，发现她长得还不错：“你也想赚？”

    林思渺眨眼睛：“想啊，是什么工作？”

    孟静涵眼珠子转了转，心想林思渺要是赚到了钱，到时候不怕辛小真不心动，她可是知道辛小真的家庭情况的，那么惨，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可以，不过我得问问老板，咱俩加个好友。”

    很快，这两人加上好友，上课铃响了，辛小真看见林思渺在桌下底下偷偷发起了消息，什么也没说。

    中午，辛小真出学校，在校门口拿到了罗秀莲给自己送来的校服和午饭。

    辛小真注意到她脸上的伤。

    “妈给你熬了鸡汤，小真，趁热喝。”

    辛小真接过饭盒，说谢谢。

    罗秀莲道：“离婚的事，昨晚给你曾叔叔说了，他不同意，我带着小寒搬出去了。”

    “他打的吗？”

    “什么？”罗秀莲说。

    辛小真看着她：“你脸上的伤。”

    罗秀莲立刻捂住脸，没想到涂了粉底还是被女儿看出来了：“小真，你好好学习，”她低着头，“这件事妈妈会处理好的。”

    “你搬家后，和以前认识的人断绝来往，不要让人知道你住在哪里，不要让他发现你的住址，一切交给律师，你好好配合律师，打官司的时候，不能心软，否则……你连孩子抚养权都拿不到。”

    罗秀莲瞪大了眼睛，这些话和律师告诉她的一模一样，可是小真才读高二，她怎么懂得这些的？

    辛小真没有说太多：“我送你去公交车站。”

    把罗秀莲送上公交，回来的时候，她正好撞上在校外小超市买了一桶方便面的林思渺。

    林思渺：“你妈妈专门来给你送饭吗？这么好啊。”

    “你怎么吃方便面？”

    她不好意思：“突然想吃这个了。”

    根据记忆，这个同桌平时很节俭，家庭条件不太好，但和原主不同的是，林思渺不自卑，她很刻苦上进，乖巧又胆小，从不犯错，是每个老师都会喜欢的那种学生。

    林思渺说：“你回学校吗？不回的话我们去公园吃吧，我不敢在班上吃方便面……”他们班主任不允许学生在教室里吃味道大的食物。

    “走吧。”辛小真同意了。

    学校在老街，附近有个小公园，紧挨着一座五星级酒店。

    五星级公园建造在公园的湖心，来往都是车辆，不过再往里走，就安静了许多。找了个长椅坐下，林思渺迫不及待地打开方便面开吃：“有点泡软了……”

    香菇炖鸡面的味道飘进鼻腔。

    辛小真从自己的饭盒里夹了几块鸡肉给她：“我吃很少，你好瘦，多吃点肉。”

    林思渺感动地说谢谢：“你人真好。”

    由于他们这个班是这学期才组的，班上的很多同学都互不认识，国庆前一周班上才换过座位，所以说起来，林思渺和辛小真当同桌才不过一周，林思渺一直觉得辛小真性格有些怪，没想到这么暖。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旁边忽然传来争吵声。

    “都跟你说分手了，听不懂？”

    这耳熟的悦耳男声，让辛小真忍不住抬头去看，结果一看见那张脸，她差点没忍住站起。

    女生哭泣的声音传来：“不分手，不分手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分手呜呜呜……”

    “别缠着老子，滚。”男生一下把女孩子抓住他胳膊的手甩开，冷漠地转身离去。

    林思渺也睁大眼睛去看：“赵纯真的把周琦甩了啊。”

    “……什么？”

    “你不认识他吗？赵纯啊，就是我们隔壁育才中学的校霸啊，整天打架斗殴。”

    育才中学就在他们三中旁边，两所学校只隔了一道墙，然而却是天差地别，育才一年几十万学费，三中是普高，考上就只用交几千块的学费。

    林思渺一边吸着泡面，一边感慨道：“他又把我们学校校花给甩了，好渣啊，才在一起几天就把人甩了，光长一张帅脸有什么用？有钱有什么用？”

    “那家酒店，”林思渺指了指那个五星级酒店，“好像是他家的，听说带女孩子来这里……做那种事。”她压低声音，似是很不好意思。

    辛小真：“……”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合在一起就这么懵呢？

    “不可能。”辛小真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不可能？这都是真的啊！”

    “酒店是他母舅家的产业，他怎么敢这样？而且他成绩那么好……”她家大侄子赵纯，绝不是这种人。

    赵纯是她大哥赵晋城的大儿子，赵晋城离婚后，和赵纯他妈妈达成协议，孩子暂时跟着妈妈过。赵予真和赵纯这个侄子，年龄相差的不太多，所以两人关系更像姐弟。赵纯每次来美国找爸爸，会汇报成绩：“我又拿了全年级第一。”

    连续几年，没有断过。可以说是个非常优秀的好孩子，让赵晋城很欣慰。

    去年，她过来陪赵纯过生日，问过赵纯：“我们纯纯交女朋友没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吧。”

    赵纯羞涩地说：“我心里只有学习。”

    问他是不是又考了第一，赵纯说是。

    “你成绩这么好，以后想读哪个大学？想来剑桥吗？姑姑帮你写推荐信。”

    “爸让我去哈佛，我不想去。”

    赵予真说：“学习别太累，这样太辛苦了。”

    赵纯说不辛苦的：“我每天也没有学到很晚，我一点钟就会睡觉的。”

    ——所以，她这么乖的侄子，一直在骗人吗？辛小真难以置信：“他不是全年级第一吗？”

    林思渺一下笑了：“全年级第一？赵纯？哈哈，你从哪里听来的啊，他是育才中学的全年级倒数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