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在听完杜丘的这一番讲述之后,陆缜也不觉啧啧称奇:“想不到哪,这事居然还有如此曲折。这么说来,一切都是因为孔家所致了?”
“正是。可那人死得也太蹊跷了些,本来我都可以从他嘴里问出我表妹死去的真相了,可结果他却突然死了。”杜丘忍不住低头叹道。
“若你所言属实,此事确实透着古怪。你确定尚未对其用刑,他不是死在你们锦衣卫的酷刑之下?”陆缜又深深地望着对方道。
“小的不敢有瞒大人,事实就是如此。当时我只是吓唬了他两句,还没动手呢,他就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当我再上前时,发现他已断了气。”
“那可知道他是因何而死么?”陆缜神色严肃地问道。
“小的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就有不少衙门公人破门而入,然后我便被他们给拿下了,根本顾不上其他。”
陆缜脸上现出了玩味之色:“还真是恰到好处哪,人一死,他们就赶到了。”只要对方所言确实,那这事背后就一定大有文章了。
“还请大人为小的做主哪,为小人的表妹做主哪……”说着,杜丘再度跪了下来,频频跟陆缜磕起头来。
陆缜并没有弯腰扶他,而是在沉吟之后道:“此事本官接下了。不过事关重大,即便是我也不好随意去查。这样吧,你且先回利津在待一段时日,等找到机会,本官再叫人把你召回来对质,你意下如何?”
“一切听凭大人吩咐!”杜丘忙点头应大。事实上,除了听从,他也确实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于是,在经过了这么一小段插曲之后,陆缜继续带人赶回济南,而杜丘则回转利津县,继续藏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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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城,依旧是那处宅院之中,薛信有些不安地在堂屋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口中念念有词:“已经迟了快七八天了,怎么利津县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你们,可有派人去那边探听消息么?”
在他身边,正站着几名白莲教徒,此时听到询问,立刻就有一人小心地答道:“之前已有消息传回来,说是有锦衣卫的人在那儿,所以老伍他们不敢下手。”
“哼……锦衣卫!一群自身难保的家伙居然还敢来坏我的好事。”薛信满脸愤愤地念叨了一句,随即又奇道:“那锦衣卫怎么没事跑去那边了?难道是他们闻到了什么气味不成?”
“这个却不得而知了。”几人摇头:“当时那利津县风声鹤唳的,我们的人也不敢逗留太久,以防被锦衣卫的人给拿了去。”
“一群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还有那伍仲年,亏我如此看重他,结果居然也让我失望了!”薛信显得颇为不满和急切。因为这次之事,他可是在少主跟前打了包票一定能成的,现在要是办不成,可不好交代了。
“香主,咱们济南这里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可要是这场大雨突然停下,水势浅下去,咱们再想成事可就有些难了。”一名手下不无担忧地提醒了一句。
这话也让薛信更加烦躁起来,不禁瞪了对方一眼:“那依着你的意思却该如何?”
“以我之见,咱们不如就此动手。不然时间拖得越长,越容易出事儿。”那人倒也有自己的见解,一问之下就给出了说法。
这提议倒也合了薛信的脾胃,他是真急着想要立下这场大功劳哪。虽然这么做有些问题,比如没有利津那里的民乱引走济南的军队会让他们的行动更添危险,但要是再这么干等下去,大好机会可就要白白错过了。
山东这一块一向还算风调雨顺,除了这次暴雨成灾,还真没有过能让他们起事的机会。薛信是真不想再这么蹉跎下去了,不然再想找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而且他之前还在诸多教友面前夸下海口的,若是最终不能有任何的举动,势必会被人所看轻,今后还怎么在教中立足?
在这么一番权衡思考之后,薛信终于把牙一咬,心一横,做出了最终的决定:“等不了了。要成大事,就不能瞻前顾后。既然伍仲年他们靠不住,我们就靠自己。只要水患一生,那些官军也只能自保无法真对咱们生出什么威胁来。这样,你们赶紧各自分头联络,三日之后,我们便扒开河堤,放黄河之水淹入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