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维秋心里却很不以为然,毕竟发现尸体才几日工夫,怎么可能立刻就找到实质性的线索呢?
随后,他心里又是一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大人这次真是为了这起凶案而来?”
“正是。不然你以为我还会为何而来?”陆缜不解地看了对方一眼反问道。
“这个……”夏知县却不好说了,只能苦笑道:“下官以为大人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是不可能为这么个小案子就刻意来利津小县的。”
“日理万机么?”陆缜嘿笑了声,他现在不要太闲,几乎都没什么事情可干呢。随后又正色道:“而且这案子可也不小,锦衣卫可不同寻常人,被人所杀,这背后说不定就藏着什么事呢。”
“这个……请恕下官难以苟同。其实前两日里,县衙的人也查过了,却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应该和平常的凶杀案没有两样吧。”犹豫了一下后,夏维秋还是把自己的观点道了出来。
“这个可不忙下结论,且让我们先勘验了尸体后再作判断。对了,尸体可还在衙门里么?”陆缜却有自己的坚持,看着对方问道。
“在的,就在旁边的殓房之中。”如果只是寻常意外或病故被官府收敛的尸体,自然会被送去义庄,等贴出告示一段时间还没人认领的话,就会将之埋到城外的乱葬岗里去。可因为这人是被谋杀的,而且还有锦衣卫的身份,县衙就不敢乱做主张了,只能先把人收在殓房里,等上司衙门派人处置。
陆缜一听,便站起了身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看看尸体吧。”
“大人也要去?”夏维秋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在他想来,以陆缜巡抚的身份即便来了也就是做个统揽的角色,怎么可能亲自去查看尸体呢?
可结果陆缜却点头道:“不错,不然心里总不踏实。走吧,还请夏县令你在前引路。”
“是!”心里有些古怪,但夏维秋还是从命地在前头引了陆缜和门前的两名锦衣卫穿过院子,来到了处于二堂西北角落处的一座略显阴森的屋子前。这屋子单独立在那儿,边上都没有屋子与之相邻,正是用来安置尸体的殓房了。
本来殓房里应该还有个仵作的,但因为锦衣卫的到来,衙门里的差役吏员都被赶了出去,所以此时里头空荡荡,黑黢黢的,显得格外的阴森。
夏县令每次来这儿都有些忐忑的感觉,所以动作就稍显迟缓。可那两名锦衣卫却不把这等感觉当回事,当先就推开了屋门,随后便熟练地吹亮了火折子,一照之下,便寻到了放在屋内的油灯,将之迅速点燃。
直到这时,殓房内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些,只是夏知县的脸色依然有些发白。倒是陆缜,依然神色自如地站在那儿,冲其中一名锦衣卫打了个眼色:“老汤,就看你的手段了。”
那人点头答应,便和同伴走到了尸体跟前,然后熟练地解开其身上的衣物,仔细地勘验起来。
无论是当代还是后世,当人们提到锦衣卫时,都会把他们和为非作歹,监视官民之类的非法勾当联系在一起,好像他们就只会做这些坏事一般。
但事实上,锦衣卫里的成分可比人们所想的要复杂得多了。不提那些在宫里守御和充作仪仗的大汉将军就是锦衣卫的一支,光是镇抚司里,也有不少身负特殊才能和使命的锦衣卫。
他们中,有的善于打探消息,能为朝廷前往北地探查蒙人的各种动向,有的则善于办案,寻常案件只要让他们来查上一查,真相便无所遁形……只是因为恶名在外,再加上锦衣卫的主官向来无所顾忌,才把这些人才给彻底埋没了。
而眼前这位名叫汤廉的锦衣卫总旗,就是个擅长查验尸体的个中好手。他往往能从一具普通的尸体上看出些隐藏着门道来,从而把其致死的原因,甚至是杀人凶手给找出来。
正是因为身边有这样的人手可供差遣,陆缜才会跑这一趟。不然以他的能耐,还真不敢说可以将这带着蹊跷的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呢。
就这么靠着一灯如豆的光芒,用手摸眼看地验看了足有半个多时辰后,汤廉终于直起了身来,神色凝重地道:“大人,这位确实是被人刻意刺杀,而且行凶者本身也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