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然的两人都不觉一叹。虽然他们已明里暗里地提醒过了云嫣,让她不要把身份出身什么的看得这么重,可效果却不明显。
如此一来,正说笑间的两人也有些失了兴趣,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后院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远远地就冲亭内的陆缜行礼道:“大人,大同派人前来,说是有事吩咐。”
“哦?把人带去签押房,本官换了衣裳就过去。”陆缜一听,忙站起了身来,又跟楚云容打了个眼色后,便匆匆而去。
直到亭内只剩下两女时,楚云容才走到了云嫣跟前:“妹妹,你怎么就改不了这个习惯呢?夫君和我从没有介意过你原来的身份,现在的你也和我一样,是他的妻子……又何必非要如此见外呢?”
“姐姐,我……”云嫣露出了感激之色,但很快又道:“我和你毕竟是不同的。你是陆郎他明媒正娶回来的,而我却不是。何况,我原来的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不是你们不提就能过去的。现在陆郎还是六品知州或许还算不得什么,可将来他要是真身居朝堂高位,我这样青楼出身的女子就更不能被提到了。”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你明知道无论陆郎还是我都不介意这些,却依然拿此自寻烦恼,都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了。”看着对方那死心眼的模样,楚云容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心里是既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陆缜在换过衣服,转到二堂后,便把之前的儿女情事暂且抛到了一边,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心里思量着大同这次派人前来的用意。
照道理来说,如今春耕尚早,而之前府衙答应的拨款修缮城防之事也才刚有些眉目,应该还不会急着过来商议,那还会有什么事情呢?是关于之前的战事的,还是和运送军粮换盐引一事有关?
心里想着这些,陆缜已来到了自己的公房门前,正看到了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官如标枪般直挺挺地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这么看来,应该和粮食盐引之类的事情也没什么关系了,而是胡总兵那边派来的人了。
明白这一点的陆缜赶紧快步进门,跟那人拱手见礼:“不知这位将军此来所为何事?可是胡总兵有什么吩咐么?”
来人上下打量了陆缜几眼,眼中明显有些惊讶。就这么个年轻轻的文官,居然就能立下他们这些多年将领都想不到的功劳?不过很快地,他又恢复正常,呵呵笑着抱拳道:“陆知州果然非同一般,只一眼就看出了本将来意。不错,本将胡总兵麾下守备秦贺,今日正是奉了总兵大人之命来请陆知州你出手相助的。”
“秦守备言重了,不知总兵大人有何吩咐?”陆缜忙问了一句。
对方是个痛快人,当即就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份文书递了过去:“个中前因后果,你一看便知。”
陆缜忙接过那文书翻开看了起来,不一会儿眉毛便挑了起来:“居然是让我们大同入京献捷么?”同时心里已隐隐生出了一些看法,应该是朝中那些人对此战的结果有所怀疑,才用了这么一招吧。
果然,秦贺也补充道:“胡总兵觉着此事似乎有些蹊跷,朝廷的意思不光只是为了彰显我大同守军的荣光,所以才会想到来找陆知州……”
“胡总兵的意思,是想让下官也一并前往京城?”陆缜已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不错,毕竟此战功劳全在陆知州,而且你对此战的具体过程是最清楚的,所以由你去京城是最恰当的。”
陆缜笑着道了声过誉了,但心里却又补充了一句:“恐怕除了这个原因,更因为他知道我在京城另有靠山吧。很显然,这次生出变故来还是因为朝中有人眼红或怀疑这场大功劳,若没有人在朝廷里帮衬着说几句话,这场功劳会起些变数。”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面上却不会表露出来,只是道:“既然胡总兵如此抬举,下官自然不敢拒绝。只是,此番去京城,一来一回怎么也得要一个多月时间,这眼看就要开春了……”
“陆知州你大可放心,蔚州的一切大小事务自然有人帮你处置,一定耽搁不了。甚至知府衙门那里,我们也会打好了招呼。”秦贺赶紧说道。
既然对方都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陆缜当然不会再拿腔作势,当即就点头应承了下来:“那下官领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