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马贼的埋伏和偷袭,一切都早在陆缜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们的反应自然是迅速而准确的,留给马贼的下场也就只剩下败亡这一个了。
明白这一点的费展沧此刻看向陆缜的眼里充满了惊讶和敬意。原先他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王千户会对陆缜这么尊敬而客气,连自己的亲兵都肯借出。直到这时候,他才理解千户大人的选择是有多么的正确。
不过陆缜却没有太过得意,相反,看上去还有些紧张的模样,这落在费展沧的眼里,又有些不解了:“大人,你这是在担心什么?”
“我在想,他们怎么就能知道我们的行程?并早早就在这杀胡林里设下了埋伏。”虽然取胜,但搁在眼前的问题不能装看不到。
这话,问得费展沧也是一呆,是啊,这些马贼的埋伏明显是冲着自己这支押粮队伍而来,他们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情报?不但知道具体日期,连自家选择的路线也是一清二楚。
“多想无益,直接问问他们就可以了。”陆缜说着,拿手一指已被五花大绑,完全动弹不得的那几个俘虏。
费展沧了然地一点头,便叫过两名兄弟,把其中一人给拖到了一旁,仔细地盘问了起来。这种脏活自然不能再让陆大人插手,不然还要他们有什么用。
很显然,这些以利而合,聚散无定的马贼是没多少义气可讲的,尤其是当自身安危受到威胁时,他们更不敢隐瞒,只是一阵吓唬,都没对其用刑,那位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招认后,费展沧也没急着回来禀报,而是继续又把另外两名俘虏拉了过去好一通讯问。直到确认他们没有说谎糊弄自己后,他才一脸严肃地来到了陆缜跟前:“大人,就他们招认,这一切乃是蔚州城里某人给的他们消息,或者说是指使他们做的。”
“哦,那是什么人?”陆缜没有太过意外,因为这是他早就能推断出来的,若不是蔚州城里的人出卖的消息,别人根本不可能对自己这队伍的行程掌握得如此清楚。
“就他们所说,是王家的一名管事,名叫王承的!”在说出这个人的身份时,费展沧的脸色明显有难看了几分。这既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惊惧。王家对蔚州,甚至整个大同府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显而易见的。
这一回,陆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许愕然之色来:“竟是王家……”这结果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王家这次是不会招惹他了,可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么档子事情。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真要除掉自己,在蔚州不是更方便么?甚至,只要在粮食问题上不帮这一把,就够自己头疼的了。他们何必又多此一举呢?
这些疑问,陆缜此时自然是想不明白的。不过有一点他却知道,那就是此番从大同回蔚州后,说不定情况就要生出变化了,自己或许就要和王家正面一斗了。
心里惊疑不定,但当了多年的官,陆缜的城府已经不浅,所以从他脸上已看不出太大的变化。只是沉吟了片刻后,便点头道:“我知道了。现在天色尚早,就让大家再歇息一阵,等明日天亮后,再赶路吧。”
费展沧有些意外地看了陆缜一眼,这位的反应也太沉稳了些。但最终,他也没问其他,只是抱拳应了一声,便过去安排了。
而陆缜,此时却陷入了沉思,只是没人知道他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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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王抒的手重重拍在茶几之上,震得几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满面怒容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你居然敢瞒着我做出这等事情来!你可知道这会给我王家,给你北京的伯父带来什么麻烦么?”
就在刚才,觉着事情很可能已经结束后,他的儿子王跃终于把自己让管家王承去联络马贼劫杀运粮队伍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而换来的,就是王家之主的震怒。
“爹,孩儿实在是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让着他,他不过是一区区的六品官而已,难道我们还会怕了他不成?何况,我们还有伯父他在京城里……”
“你懂得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抒根本不想和自己儿子解释,只是一声令下:“来人,把他给我带去祖祠看管起来。还有,把王承拿下了,行家法。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