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抵押了。
赵克远却不为所动,当即喝道:“到了这时候居然还敢要挟官府,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先重责三十大板,让他知道知道我府衙的手段!”
就在几名差役答应着欲上前把人拖下去时,康思川终于开口了:“慢着!”
他毕竟是府衙的一把手,这一开口,顿时就让那些差役的动作为之一停,赵克远的脸色也是一变,急声道:“大人……”
康思川却不去看他,而是盯着岳南星:“陆善思真被留在了你们船上做了人质?”
“不错。所以现在我那些兄弟手里已不止一个霍公公了,还有一位陆公子。怎么样,现在康知府还想对我屈打成招么?”
“什么屈打成招?你所犯下的罪行是所有人都看着的,你敢不认?”赵克远急声驳斥道,又有些焦急地看向了自家上司:“大人,如今乱民之首已自投罗网,咱们也已有了筹码。下官不信,在他落到咱们手里的情况下,那些乱民还敢做出什么大胆的举动来。只要咱们以他为人质,必能换出霍公公和陆先生,到时候此事也就能顺利解决了。”
这一点康思川之前也早想到了,这也是他答应赵克远这么做的原因所在。岳南星在那些乱民心中的地位可是极高的,所以只要拿他做了人质,就不怕那些家伙不肯就范。
可是陆缜落在其同伙之手的事实,还是让康知府心里一阵不安。因为之前的事情自己可是对他有所隐瞒的,而陆缜却在这等情况下依然毫无保留地选择相信,并且不顾安危地前去把人给换了来。
即便不提陆缜和自己的交情,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有些迈不过心里的一到坎儿。何况,陆缜身后还有胡濙和于谦两名高官呢。
看到康思川面上满是犹豫之色,赵克远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了:“大人,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哪。若不能趁此机会将此番乱局给平息了,恐怕今后我苏州必会再起祸端,而大人你在朝中的说法可就……”
“姓赵的,原来一切都是你在那儿捣鬼!那个和漕帮勾结,害得我们有冤无处诉的赃官就是你!”岳南星的头脑也不慢,此时终于看出了问题所在,当即大声喝破。
他所以这么做,除了心里的愤怒需要宣泄之外,更有一层想要点醒康思川的心思在里头。他已经从眼下的局面里看出端倪来了,显然康知府和陆缜一样,并未和漕帮之人有太深的瓜葛。所以若想反转眼下的不利局面,就必须由其入手。
可让他失望的是,听了这话,康思川的脸色虽然微微一变,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事实上,他还是看错了一点,康思川确实并没有和漕帮有太深的勾结,在他眼中,漕帮不过是官府的附庸,完全不配与自己结交。而且他也不贪财,更不可能因此而被漕帮之人给收买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站到漕帮的对立面。因为康思川很清楚,苏州想要安定,想要一直保持着如今远超大明一般州县的富庶,是基本离不开漕帮的。所以哪怕早知道了漕帮在底下做了许多违法之事,知道他们还和不少衙门里的官员勾结,他依然是睁只眼闭只眼。
难得糊涂虽然是几百年后的郑板桥的名言,但为官的却大多都已奉行了。
所以即便岳南星当面说破这一点,康思川的反应也不是太激烈,只是目光稍稍瞥了一下身前的那些下属,将众人面上的变化都收入眼底,从而知道了衙门里到底有多少人与漕帮关系不浅。
而这一看,就更让康思川心寒了,因为几乎所有人此时都是一副心虚的模样。显然,整个府衙,几乎都成了漕帮的同谋,怪不得赵克远敢干出这等事情来。
赵克远此时已重新镇定下来,尤其是在看出康思川的犹豫后,他更是胆气大壮:“你这是诋毁朝廷命官,这又是一项大罪。大人,此人实在胆大狂妄到了极点,不用刑已无法让其认罪。为府衙的声威计,下官还请对他用刑!”说话的同时,他已迅速给周围其他同僚打了个眼色。
众人也在一阵犹豫后,纷纷站起了身来,附和道:“大人,赵通判所言甚是,此风不可长,必须对此獠用刑!”
岳南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竟让这些人都异口同声地逼迫起康知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