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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只一个月光景,两人如今看着却已像是突然老了十岁。当然,要是有不知内情之人见了,只会赞一声他们够孝顺,因为大家只会认为他们是因老父严润章的病情才变得如此憔悴的。
两兄弟心神不宁地在房中枯坐了半个多时辰后,终于门被人从外推开。在看到进来的是自家最信任的马掌柜后,他们的脸色微微一松,挥手便把那几名女子给赶出了门去,然后严玉麟便有些急切地望了过去:“怎么样,码头那边都准备好了么?”
马掌柜轻轻点头:“不但码头那里,就是运河前后十里的运河,都已布置妥当了。”
听到这个满意的回答,严玉麒才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来:“马叔你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
严玉麟则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这几日卫所官兵可都布在运河沿岸哪,咱们的人真能到时封了整片河道?”
“二公子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能管的只是岸边,至于水面上的船只往来,可不是他们能看得住了。到时候我们自有法子切断水路,即便官兵出动,也难以改变这一既定的事实。”马掌柜说着,又有些犹豫地望了过来:“只是公子,咱们真要不顾一切地这么做么?虽然事情已经布置妥帖,即便人被抓了也只和漕帮相干,但要是有个万一……”
“马叔,你觉着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回头的机会么?”严玉麒苦笑地望着马掌柜道。
马掌柜也回以一声苦笑,作为严家心腹,他自然早知道了如今的处境,确实,除了答应那些家伙外,已没有了其他选择。尤其是在已照计划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就更是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那些家伙能信守承诺,只要我们帮他们把这次的事情办成了,就别再为难我严家。”严玉麒有些不确信地说了一句。其他二人都是一阵沉默,这一点他们也不敢说哪。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颇显轻松的声音先一步传了进来:“严公子你大可放心,咱们说话是一定算话的,只要此番事成,不但前次之事一笔勾销,我们还能给你一些额外的好处。”却是许青莲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看到他,严玉麟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身子却往后缩了一下。对这个轻易就能取自己性命的家伙,即便是严二公子那也是相当忌惮的。
严玉麒则比自己弟弟表现得要镇定多了,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只要你们能做到这一点便可,至于其他的,我可不敢有任何的奢求。”
“是么?难道严公子你连我们给你的回报是什么都不想知道么?”许青莲并不曾因对方的态度而不快,依然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
严玉麒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感觉有些没趣的许青莲只好自己把话说下去了:“不知到时候咱们帮你们除掉那个叫陆缜的家伙,你们会不会感到高兴些。”
“你说什么?”严玉麟比自己兄长要更沉不住气些,一听这话,忍不住就接了口:“你们要除掉陆缜?”
许青莲嘿笑地点头:“不错,我们已得到确切消息,到时候陆缜也会去见于谦,到时候自然能顺道将之一并剪除了。听说他和你们严家可是有颇深过节的,怎么样,这份回礼还算过地去吧?”
这一回,就连严玉麒都有些动容了。因为在他看来,严家所以落得今日这般地步,那都是被陆缜给害的。要是这次真能借白莲教之手除掉陆缜,倒也算是件好事了。
不过他的脸上却依然是淡淡的:“那就多谢你们肯帮我严家出这口恶气了。”
“好说好说。对了,一切都安排得怎么样了?到时候可别出什么篓子哪。”许青莲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你放心吧,我们早买通各方人手了。只要那于谦的座船一到,乱子自然就起,到时候你们自有机会对他下手了。”这次回答他的却是马掌柜。一切都是他出面安排的,所以说得也颇有信心。
“那就好。那咱们就在这儿静候佳音了。”说着,许青莲随手就拿起了桌上的一只酒杯,一口就把里面的美酒给干了下去。
此时,日头已渐渐西斜,离着苏州还有七八里的运河河面上,一艘颇具规模的官船正缓缓地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