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着和漕帮的关系,几乎垄断了江浙两省的运河生意,势力比之杭州那四大家族只大不小,就是官府有时候也得敬他们三分。
现在自己的婚事居然还和这么个大家族有了牵连,这确实够让人感到心惊的了。不过陆缜可不会因为这点原因就退缩,他连王振和厂卫都敢斗上一斗,又岂会惧一个小小的严家?
“怎么,你还不知道么?楚家夫人便是严家女儿,而严家公子,也就是楚家小姐的表兄早就对她有意了。”陆缠觉着有必要让陆缜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便索性把话都给说开了:“你要是能成人之美,我想无论楚家还是严家都会承你之情,这对你将来也大有好处不是?”
“这不光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们吧?”陆缜突然问了一句。这话让陆缠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也不好否认,只能在那儿沉默以对了。
以前做官时,还觉察不出来。现在一被罢了官,陆缜算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如今这个时代能有个官身是多么有利的一件事情了。要是自己现在还有官在身,会有人敢打如此主意么?即便那严家确有心思,恐怕也只敢在背后搞点小心思,而不会如此辱人地将意图通过自己族人给说出来了吧?
正是因为他们吃准了自己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不从也得从,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令自己与楚云容和离!
要是换了当年的那个陆缜,在如此局面下,哪怕对楚云容爱得要死,恐怕也只能委曲求全,听从他们安排了。
只可惜,如今的这位陆缜可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位,他可是经历过无数风浪,多少次从生死线上走下来的人,又岂会被一个区区严家给吓倒了?
既然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那就和他们好好斗上一斗,倒要看看谁更强一些!陆缜有了主意,当即就抬起了头来,却正好对上了陆缠的目光:“七郎,你想得怎么样了?可愿意答应么?”
“有些话,因为他陆仁归是长辈,我这个做晚辈的就不去当面行忤逆之事了。就由你回去跟他说吧。”陆缜盯着对方,冷着脸道。
“你……”没想到陆缜居然直呼自己父亲的姓名,这让陆缠大为恼火和惊讶,一时竟有些不知该怎么说话才好了。
陆缜却压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道:“你们那点小九九,就自己留在家里慢慢算吧,我陆缜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羞于和你们这样的人做亲戚。所以打从今日开始,我便与你陆家人断绝亲情关系, 再不相往来。还有,不管这次之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怂恿的你们,你都给我传话回去,楚云容是我的妻子,这一点就是天王老子来说话,都别想有什么改变。严家,我陆缜还真没放在眼里。滚!”
这最后的一个滚字如舌绽春雷般地从陆缜口中喷薄而出,直唬得陆缠身子忍不住就往后退去,一时不慎,脚后跟勾了下门槛,整个人竟是直接摔出了门去。
狼狈摔出去的陆缠很快又爬起身来,有些恼羞成怒地想与陆缜理论一番,可他才刚一动,就已被闻得动静赶来的清格勒挡住了去路。这时,陆缜的声音再次从里面响了起来:“把他给我丢出门去,我不想见他!”
清格勒忙答应一声,便一手揪住了陆缠的衣襟,在对方的挣扎怒骂声里,喝的一声,就将他轻易丢出了篱笆墙,让其又狠狠地摔了个嘴啃泥。
而这一回,他那狼狈的模样却全落到了周围那些村民族人的眼里。所有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平日里在村子里说一不二颐指气使的陆缠居然会被人就这么直接扔出门来?这陆缜什么时候胆子竟变得如此之大了?
直到这一刻,众人方才真正地正视起这个离村多年的族中子弟来,才明白人是会变的,回来的陆缜早和大家以往记忆中的那个软弱可欺的少年完全不同了。
而比他们更早一步感受到陆缜压迫力的陆缠,此刻也终于吃力地从地上爬起身来。而这一回,却不敢再冲动地跑回去找陆缜理论了。刚才那家伙只一挥手就把他扔了出来,可不是自己能应付的。
在充满怨毒地盯了陆缜的房屋一眼后,陆缠终于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去。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借势来报今日的一箭之仇。
而陆缜,此时也终于收拾好了一切,来到门外,对村人的注视只作不见地道:“都准备好了吧,咱们这就离开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