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人,自然就是之前被他们救了上来的云嫣姑娘了。不过除了那别样的情感外,她看着陆缜的眼神里,却还有另一层更深的心思,只可惜此时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所以谁也没有觉察到她神色间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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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在初闻噩耗之时,吴淼是完全不信这一说法的。
自己儿子一早出去时高高兴兴的,因为随着陆缜一案已成定局,吴淼已经可以腾出手来为他做主,帮着他把看重的云嫣给抢过来了。所以今日早上,他便带上了那些个恶奴,兴冲冲而去。
在吴淼想来,这事儿其实并不难办,纵然那云水间或云嫣背后有什么靠山,但还能比得过自己一个镇守太监不成?不过是一个(女表)子而已,自己儿子能看中她那是她的福气。
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活着离开的儿子,回来时,却成了个湿淋淋的尸体,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做太监的,最痛苦的就是死后无颜去见自己的祖宗,因为他们是绝了后的。而吴淼的运气不错,从兄弟那儿过继了这么个儿子,平日里可是宝贝得紧,就是做错了事儿,他这个当爹的也不敢说什么重话,更别提打了。
可现在,儿子居然被人杀害了!
我儿子居然死了!被人活生生地害死了!怒火在错愕之后,顿时熊熊地燃烧起来:“废物,你们这些废物,居然连少爷都保护不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尖锐的咆哮声在厅堂内外回荡开来。
那些之前气势汹汹,不把所有人当回子儿的恶奴,此刻都彻底蔫了,一个个趴跪在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是不断地磕头认错求饶:“是小的们没用,还请公公饶命哪!”
“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伤的继嗣?他又是怎么落的水?”
在吴淼这么一问后,众人方才慢慢地把一切都道了出来。这让吴淼心头的怒火越发的强烈起来:“也就是说,那船人救下了落水的女人,然后又上船把你们打倒了?最后才把继嗣给……”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他又忍不住骂道:“真是一群废物,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两个人都对付不了。我以前养你们做什么用?”
在好一阵责骂后,他才稍稍冷静了些:“那你们可认识动手的这两人是什么人么?”既然儿子已死,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找到凶手为其报仇了。
可结果却再次让他怒火中烧,他们居然谁都不认得两个凶手是谁。至于那艘救人之船的来历,就更是看不出来了。
如此,吴淼就更是暴跳如雷,当即就叫了人把这些废物全部拖到外面全部打死了事。然后,他在阴沉着脸沉吟半晌后道:“去,把那云水间的画舫给我封了,然后把上面的人全捉拿回来。尤其是那个叫云嫣的贱人!一切都是她的错,既然她活着不肯给我儿子当伴儿,那就给我下去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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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淼在那儿大发雷霆,准备把怒火发泄到云水间和云嫣这个可怜姑娘身上时,陆缜已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宅子之中。
而在到那里后,他还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书信。打开一看,却是胡濙托人送来的。
之前,胡濙就曾给陆缜来过信,好生地安慰了他一番。而现在,这封信的到来便让他的精神一振,隐隐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而在看了信里的内容后,陆缜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来。一直悬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了:“还是先生看事情更长远,果然立刻就看出了翻案可能隐藏的危险。如此一来,我这案子暂时是肯定不会再有变故了。而我,也是时候离开杭州城了!”
既然胡濙说了已把那文书收起,那之前的案子也就到此作结。陆缜再不是什么朝廷官员,而只是一介在野的进士书生罢了。而现在,他刚狠狠地报复过吴淼,虽然已经有了些准备,但为防万一,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好!
打定主意,陆缜便叫来了林烈和清格勒二人,将自己的心思和目前的处境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末了,又正色看向他们:“二位,这几年来多得你们从旁相助和保护,我陆缜才能走到今天。不过接下来我将会如何却不得而知了。我不想因一己之私而耽误了你们的前程。所以,你们若是想继续在官府里的,我可以跟黄大人他们举荐,不知你们是什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