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我等心头疑惑?”
陆缜笑了一下:“难道你就不觉着这事儿透着蹊跷么?几亩荒地居然能引得两个世家开出高价,还为此打上了官司。”
“是挺奇怪的,可是即便知道了有古怪于我们府衙来说也没什么助益哪,我们要做的只是能找出个让两家都满意的结果来。”钱漫江有些担忧地道:“或许你初来杭州还不曾了解谢赵两家在此的势力,其实真论起来的话,他们可比我们府衙要有权力得多了,若开罪了他们中的任何一家,恐怕接下来府衙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这确实是如今地方衙门的悲哀,只要案子牵涉到了地方豪门,他们要考虑的就不是,或者说不只是案情的真相,还得考虑会不会有让这些世家大族满意的结果。除非是足够强势,且在京城有靠山的官员,否则只能委曲求全。
陆缜却是一笑:“本来或许很难做到这一点,但现在,我觉着已经可以做到你说的这一点了。”
“这不可能!”钱漫江却猛地摇头,正色道:“陆通判,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你可不能因为怕得罪人而做出和稀泥的决定来,这等首鼠两端的做法不但不会让两家满意,反而会把那两家都给得罪了。之前就有官员打过这主意,结果……”
“放心,我还没有蠢到这个份上,在没有任何依靠的情况下想着左右逢源。”陆缜忙开口打断了对方的劝说:“我说了,现在我已经有了解决这次争端的法子,只要到时候审案时知府大人能支持我,事情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差错。”
“此话当真?”听他这么道来,钱漫江终于有些动容了,但心里依然有所怀疑。
“当然,我陆缜可不喜欢说大话唬人。”陆缜说着,身子已靠在了车厢壁上:“你就放心吧,这案子结束时谁也不好拿此说我们府衙不是的,无论他有没有得到这五亩地。”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案子又不是我这个经历官处置。”见陆缜一直都只是兜圈子却没有把自己刚开始的问题的答案给道出来,钱漫江只有一撇嘴道。
陆缜仿佛没有看到这位的不满,说完这话后,便闭目养起了神来。只有对他已颇为熟悉的林烈,才从其神色间看出他这是在作着盘算,在考虑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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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当陆缜慢悠悠地来到府衙自己的公厅,刚吩咐谢遥去给自己泡壶茶送上来时,昨日的那名华千峰的亲随又赶了过来:“陆大人,老爷请你过去叙话。”
陆缜这才重新起身,施施然地去了旁边的知府公房。一见他来,华千峰就急声道:“听说昨日你下午去了外面?是去查那案子么?”
“正是,昨日下官去了一趟大李庄,去看了看那五亩引发两家争端的土地。”陆缜点头应道。
华千峰却皱起了眉来:“你去看那地做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消除赵谢两家的矛盾,要是不成,接下来的麻烦可是不小。”说完,他又语重心长地道:“在此为官和在京城可不同,尤其是遇到这等原被告都是城中大人物的案子,就更要慎重。绝不能只想着官府威严,而不顾他们的颜面。”
“大人的顾虑下官明白,不过这案子下官却已有解决之法了,一定能把它办得妥妥当当的,不叫人生出不满来。”陆缜忙表态道。
“这怎么可能?”华千峰下意识地脱口道。他确实不敢相信陆缜这一说法,毕竟这案子他所以会交出来,就是因为知道事情难断。
随后,他又怀疑地看向陆缜,莫非这下属看出了自己想让他背锅的心思,所以便打算破罐破摔,直接把事情给闹得不可收拾么?不然只一天工夫,他怎么可能拿出让两家都满意的办法出来?
越想越觉着在理的华知府忍不住道:“陆通判,若是事情确实难办,不如你就先把案子交给其他人办吧,不要勉强,不然对你,对府衙都不是好事。”
陆缜笑了起来,无论是因为对自己的歉疚,还是为了自身着想,至少这位知府大人还不是太坑人。不过,他并没有接受这一提议,而是肃然道:“大人,这案子下官确有办法把它审好,给你一个交代。而且,我早上就已派人去两家通知,让状纸上的原被告两人来府衙了。”
“什么?”华千峰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与此同时,一名师爷也急急来到了门前,禀报道:“大人,谢家管事谢义,赵家管事赵贤已在衙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