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那还是得在城里的良田价格,这地却在城外,怎会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来呢?而且还是被两家争抢了买入,恐怕这其中一定大有玄机了。
“而且以这两家一向以来的交情,也是断然不可能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的土地就擅自惊动官府的。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内情?看来我很有必要去这上面提到的城西大李庄走上一遭了。”
拿定了主意,陆缜便站起了身来,把官服脱去,换上一身寻常的书生装束,这才出了门。不过他没有急着离开府衙,而是再次来到了经历司的签押房,冲依旧在忙碌着的钱漫江道:“钱经历,你随我出去一趟。”
“啊?”钱漫江有些错愕地从公文间抬起头来,见是陆缜,又是一愣:“现在还是公时,下官可走不开哪。”
“我这也是公事,你随我去便是了。”陆缜眨了下眼笑道:“反正你手头上的差事一天内也忙不完,还不如随我出去一趟换换心情呢。”
“好吧,既然陆通判你下了令,下官只有从命行事了。”钱漫江苦笑一声,这才搁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来到陆缜跟前。
“走吧,这杭州我可不熟,所以一切都要仰仗钱兄你了。”陆缜笑了下道:“待会儿到了外边,你也不要再叫我什么大人或是通判了。”
“好说,陆老弟。”钱漫江也是个洒脱之人,闻言便改口道。
就这样,两个穿着寻常书生服饰的年轻人就这么出了府衙大门,在随后跟上的林烈和竺畅两人的保护下,顶着头上的烈日径直朝着西边的钱塘门方向而去,钱漫江也没有询问陆缜到底是去做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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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缜他们出门时,位于府衙另一侧的同知公房中,谢遥正垂手站在下面,他跟前,则坐着这里的主人宣秉承。
“你是说陆缜问了你关于谢家的事?还对这争田一案起了疑心?”宣秉承在听了谢遥的禀报后问道。
谢遥轻轻点头:“正是如此,陆通判看着似乎对此颇有些疑心。另外,刚才他还锁了门出了衙门,应该是去那大李庄找线索去了。”
宣秉承忍不住叹了一声:“这个陆缜倒也不简单,居然只看一张状纸,再问你几句话便瞧出了这案子另有玄机。怪不得他能在京城闯出不小的名头,甚至让吏部尚书特意给他安排了这么个位置!”
谢遥不敢多嘴,只能在下边陪着笑了一下。说实在的,这半个多月的相处,陆缜的表现都让他觉着对方没什么本事,只是靠着科举成绩,或是朝中有贵人帮助才能有今日地位了。
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点试探,谢遥终于发现陆缜远没有自己所认为的这么简单,他的头脑可精明着呢。
略作惊讶和沉吟后,宣秉承又笑了起来:“这样就更好了,这次的案子确实难办,正因如此,我建议府台大人把它交给陆缜时,大人他才会答应得如此痛快。即便他再聪明,这杭州毕竟不是他的地头,也没有靠山,我看他能怎么解决这案子。这案子的原被告可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只要他一个不慎,便会大大地得罪人,到时我看他如何在此立足。”
原来,这起案子会被推到陆缜手上,他宣同知居然起了关键作用。看似对陆缜很是照顾的他,原来早在暗地里算计着他了。
谢遥只是静静地站在下边,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一点的诧异或者不安。自己这位上司看似儒雅君子的面目之后到底藏了些什么,他实在太清楚了。
陆缜这个从京城调任过来的官员居然要堵住他拿取府衙大权的机会,那宣秉承是一定会用最阴狠的招数来招呼对方的。这次遇到两家争地的案子还只是恰逢其会,要是没有这案子,他一定会想出更歹毒的主意来。
虽然谢遥对此有些不忍,但谁叫自己早成了宣秉承的人,早与之绑在了一条绳上了呢?所以现在,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帮着宣同知把陆缜给坑死了。
“好了,接下来你要做的就只是盯着他,随时把他的动作告诉我便是了。”宣秉承再次抬头,便对谢遥挥了挥手,打发了对方离开。
对宣秉承来说,这次的案子他都不用使什么阴招,只要在旁静静地看着,就能等到陆缜得罪赵谢两家里的一家,甚至可能两家都被其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