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熟视无睹,但陆缜可不会当看不见。所以他决定先找这些被烧商铺的苦主老板们问问情况,从而再作打算。
这几位商人掌柜身份倒也不低,不过在陆缜这个最近京城里声名鹊起的县令跟前,他们还是显得很恭敬而老实的。虽然被晾在一边等了有差不多半个多时辰,见面时也无半点不耐烦的意思。
在他们见礼后,陆缜便笑着道:“几位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因为县衙里有些杂事要处理,所以来得晚了些,还望各位莫要见怪哪。”
“大人言重了,草民可不敢。”几名商人忙赔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之意。无论是谁,自己的产业出了这么大的灾难,那都是很难受的,这时候又没有理赔的保险公司。
陆缜笑了下,也没有太多的寒暄,直接就入了正题:“各位身上发生的事情,作为大兴县令,本官实在感到有些愧疚了。想不到好好的上元佳节,却给你们带来了这么一场祸事。”
在看到几人苦笑点头时,他又接道:“而更叫本官汗颜的是,查此案的顺天府居然只顾着拿下相关嫌犯,却不理会你们的损失,这一点本官身为朝中同僚,也有些看不过眼了。”
见他这么说话,这几名商人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接才好了。他们不过是商人,四民之末,虽然有些家底,却是不敢如此直接,尤其是在另一名官员面前数落朝廷官府的。
见他们一副忐忑的模样,陆缜笑了一下:“你们不必担心,本官并不是来试探你们的。正相反,本官是想帮你们讨还个公道,毕竟你们可是朝廷子民,也是交了税的,朝廷自有保护你们的义务。”
这说法摆在后世,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放到此时,听在几名商人耳中,却让他们一阵受宠若惊,连道不敢。
“不过要为各位取个公道,却需要你们帮衬。本官有一点很是纳闷,你们的商铺为何会被火烧起来?照理来说,应该有所防范才是哪。”陆缜不给他们太多细想的时间,立刻就把问题给抛了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却一时开不了口作答,满是为难的模样。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么?”陆缜目光扫过他们的面庞,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却有些森冷的味道。
这时,陆缜最近闯出的名头起了作用,一名商人在对上他的目光后,终于开口:“其实这事儿草民也很是奇怪,因为那火是从后面和两侧同时烧来的,根本不是一起意外。而且,我店内的一些储水容器,那时居然也都出了问题,这才导致了这场大火的发生。”
有一人开口,其他几位也就没了顾虑,纷纷响应似地道:“我们也是一般,那火从四面同时烧来,就仿佛是有人刻意在针对我们一般。”
陆缜嘿地一笑:“除此之外呢?你们店内在火起前后还有什么怪事发生?是否丢了什么东西?”
这一问,几名商人脸上的苦相是越发的浓重了,虽还未说什么,只看他们的面色,陆缜就知道了他们店内一定少了些东西。
“怎么,你们到现在还想瞒着本官么?”陆缜见他们一直不开口,便又追问了一句。
终于,鼎元阁的洪老板第一个忍不住了:“我店内不但丢了好几件珍宝,就连最近才好容易得来的一株极难得的整棵的红色珊瑚也在大火之后失去了踪影。”
“对,我店内的几张名画也不见了,还有一套唐时留下来的纯金碗碟……”
“我店内少了两块雕琢好了的玉石,价值不下千两……”
几名商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直听得陆缜心里冷笑不止,那些家伙还真是够贪的,居然趁火打劫拿了这么多东西去。这么看来,或许这些东西才是他们放火的根本原因,而嫁祸青竹帮反倒是顺带而为了。
这就好解释陆缜一直的疑问了,为何以厂卫的实力会为了对付一个小小的青竹帮而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原来他们是另有更要紧的目标哪。
听完他们的这番话后,陆缜又问道:“那当时你们就没有跟顺天府的人提起此事么?”
“府衙压根就没有理会我们,只说这应该也是放火之人所为,等查明案情之后再说。随后,又有东厂的人给我们警告,让草民不得报官……”洪老板苦着脸说道。
陆缜冷哼了一声,这才明白对方行事有多么的肆无忌惮。不过这也好,如此一来,事情就有迹可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