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严格许多,不到十天工夫,就有不下五十名官员因此被罢了官。而且这些官员所任的还是衙门里的要职,都或多或少有靠山的。
可即便如此,吏部这次依然没有半点留情,一下就如秋风扫落叶般把这些全部革职罢官。而更叫人惊讶的是,这种事情发生后,无论是官员还是他们的靠山都保持了沉默,全都认栽。
这实在让许多人都生出好奇心来,只是无论他们怎么探询,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极少数的明白人,才知道个中情由。这些被京察革职的官员其实都与之前广宁伯一案有所牵连,现在不过是秋后算账而已。
当时正事情正在风口浪尖上,所以朝廷先稳了稳没有对他们怎样。可是现在时过境迁,有了合适的理由,自然不会轻饶了他们。
可以这么说,直到此时,那起草草了结的案子才算是彻底终结。虽然依然有人逍遥法外,但至少已经有足够的人为此付出代价,也让陆缜觉着可以告慰那些死难者的亡魂了。
为此,在得到这一消息后,陆缜还特意请了林烈等几个下属去外边的酒楼好生喝了顿酒。直吃得他面红耳赤,酒意上头,方才迈着不稳的脚步,由林烈搀扶着回了县衙。
此时已是二月十五日,皓月当空,直照得整片县衙后院白森森的,更显得几分冷清来。
拐着腿把陆缜小心扶进了卧室,又为他沏上一杯浓茶醒酒,并倒好了擦脸的热水后,林烈才打算着退出去。
这时,正躺在床榻之上的陆缜突然睁开眼,勉强地翻起了身来说道:“林兄,你说我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大人你何出此言?”林烈颇有些不解地停下离去的脚步问道。
陆缜苦笑了一下:“我虽然为他们伸了怨,可其实还是有人逍遥法外。还有,很快我就要被调去江南了,到时我努力所做的一切都将被人完全推到,所以你说我做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大人这话小的就无法认同了。有些事若是不做,那就真个什么改变都不会有了。我只知道正是因为大人你勇于查案,这才让这些人付出代价,不然那些死者恐怕会一直被深埋地下,别说为他们伸冤了。”林烈肃然道:“也正是因为大人你有此理想,小的才愿意一直追随在你左右,无论将来如何,都不会变。”
“呵……将来。”陆缜打了个酒嗝,含糊地道了声什么,这才又颓然倒在了床上。
林烈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苦涩地道这么一句,只能当其是在说醉话,便轻轻摇头,走出门后,又把房门给掩上了。
可就在他欲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耳朵一动,眼中闪过了两道警惕的光芒,转头就看向了侧边的一丛树木。
没有任何的警告,林烈身子一矮,便如一只苍鹰般飞掠而起,同时一口佩刀已被他抽在手里,晃动间,人已来到树丛前,刀一闪,直夺树后藏身的人影。
那人没想到自己的行藏会被人看破,而且对方出手竟如此迅猛且不带半点征兆,赶紧就地一滚,狼狈往后闪躲,这才躲过了林烈这要命的一刀。
但林烈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因此稍顿,身子一动,手腕一抖间,又是一刀紧跟了上去。那人一滚的势头已然去尽,此时再没有了躲闪的余地,更不可能招架,似乎是必然会死在这一刀之下了。
自从之前陆缜被人刺杀之后,林烈就比以往要警觉了许多。现在发现有人鬼祟出现在此,出手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留情。不过一声惊呼却还是让他即将得手的一刀暂时停在了对方的咽喉之上——
“林兄,是我!”
对方居然认得自己,这让林烈暂时一愣,随即借着那洒落下来的圆月月光,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差点被自己一刀断喉之人的模样。此人虽然看着比之前要憔悴狼狈了许多,但模样却没有大变,正是当日帮过陆缜他们,却最终失手的青竹帮副帮主竺畅!
正当林烈错愕间,对方的下一句话更让他为之发怔:“林兄莫要误会,我此番前来并非对陆县令不利。恰恰相反,我是来求陆县令救命的。”
“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林烈好奇道。
“哎,此事一言难尽哪……”正说话的竺畅突然目光一闪,看向了前方,却是陆缜有些步履不稳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