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嘴巴。
这一拳的力道极大,直接就把这么条一百多斤的汉子给打得横飞出去,正撞在了身后两名同伴的身上,三人同时成了滚地葫芦。落地之后,应丁更是哇地一声,嘴一张,合着鲜血吐出了满口的牙齿。之前憋屈之极的林烈一旦得准动手,就直接打得应丁再不能开口。
而在打倒应丁之后,他的动作也不件半点缓和,身子一晃,便如猎豹扑食般朝着其他人杀了过去。直到这时,他身边的那几名差役才醒过神来,也纷纷提起了手里的水火棍,跟在林烈的身后朝着这些家伙扑打过去。
要说起来,林烈对那几人的恼恨还只是他们刚才的倨傲和言辞,但这几名差役与他们的仇怨却是结得颇深。
因为应丁他们本是吕途的亲信,在县衙里自然势力不小,总是指派其他人做这个做那个的,末了却把好处自己给吞了。在有吕途为他们撑腰时,这些寻常差役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可现在,显然情况是反过来了。
现在变成他们有了靠山,而应丁他们却成了失势的一方。之前因为担心这会给县尊大人带来麻烦,他们才一直苦忍。而有了那句话,又有林烈当先动手的表现后,他们就再没有顾虑了。
这么一来,跟着应丁而来的这几人可就吃足苦头了。光是林烈那迅捷剽悍的攻击就已打得他们东倒西歪叫苦不迭,再加上旁边不断扫来的棍棒,他们自然连招架的本事都没有。只一会儿工夫,便已放倒了十多人。
其他那些被应丁临时叫来充数的混混们一见这情况,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他们本以为有应丁这个县衙老人,再加上其背后的吕县丞作靠山,自然不会有事。现在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对方压根就没有顾虑。
一旦认清形势,他们就果断发挥了自己作为街边混子的优良传统,当即就抛弃了同伴转身就跑。
对此,陆缜和林烈都没有追究的意思,他们不过是摇旗呐喊的小角色而已,根本没有必要费手脚把人拿下来。
而周围的百姓们却是完全看傻眼了,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今日在县衙门前竟会来这么一出全武行,而且是以寡破众,把人打得倒地不起的结果。
有那认得应丁他们的百姓,此时看向林烈时眼中已带了明显的敬畏之意。这些人以前在此可都是横行无忌的货色哪,居然在他面前连一招都接不了就都被打倒了,足可见其有多厉害了。
当战斗结束后,地上只留下了应丁等一干暧暧呼痛挣扎的家伙。陆缜冷笑着一点他们:“把他们全给我捆住了带进县衙问话。”
那几名差役忙答应一声,便欲上前。这时,一人却排开那些百姓走了过来:“慢着,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缜眉毛一提,冷眼看向来人。这是个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青色官服的男子,削瘦的脸庞看着颇为刻薄:“敢问这位大人是?”
“本官都察院御史张成,今日经过此地竟看到你们县衙中人在此随意打人拿人,却是何道理?”官员看着陆缜板着张脸问道。
陆缜也不回避,同样回看向对方:“本官大兴县令陆缜,他们几个在县衙门前闹事,难道我县衙还不能拿人了么?”
“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张成寸步不让地回道:“哪个百姓敢随便在官府门前闹事,这多半还是陆县令你平日不修德行的缘故。”
这位倒是好口才,一下就把个不修德行的帽子扣到了陆缜头上。但陆缜却只是一笑,刚才他还只是怀疑,但现在已可肯定了,这位恐怕就是吕途布下的后手了,为的就是防着应丁他们失手。
京城里什么人最是难缠?
对这个问题,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看法。对寻常百姓来说,那些豪门恶奴就是最难缠的家伙,还有街上的混子也叫人感到头痛。可对在朝的官员们来说,这天下间最难缠的却当数这些地位不高,却能说敢说的言官了。
因为太祖皇帝时为了广开言路就曾立过规矩,言官可以风闻奏事,说错不咎。这就让言官成了逮谁咬谁疯狗般的存在,而且寻常官员还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对此,陆缜以前在史书中也是看过不少相关之事的,只是没想到,今日自己这么个小小县令居然也被言官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