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让下面的人顶罪,而且现在朝廷里那些家伙一定早与他一个鼻孔出气了,打官司我们更不可能得了好处。”
“那他这么做是图什么?”石彪颇有些不解道。
“图什么?当然就是为了把你们和老子分开了。”石亨满面阴郁地说道:“就在刚才,我在州衙吃什么接风宴时,那陆缜就突然出现在了那里,然后还带来了圣旨和皇帝的口谕,让我把你们这些人都留在通州……原先,我还觉着此事可以应付,现在看来,他是早把一切都筹划好了,防着我阳奉阴违,带你们去京城呢。真是好手段哪!”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齿缝里迸出来的,足可见其心里是有多么的恼火了。
很明显,陆缜一早就做足了准备,一面拿旨意来压自己,同时又让人在犒劳边军的酒肉食物里做下手脚。现在两千军马几乎全部中招,短时间里别说跟着他去京城威慑群臣了,就连走出通州都很困难。而石亨他身负皇命,总不好逗留在离京城只有咫尺之遥的通州城内吧?
即便他有心拖延,恐怕正是冲他而来的陆缜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到时候,石亨只能跟自己好不容易带到此地的边军分开,再没有了保障。
石彪一听,总算把问题想明白了,顿时脸色一沉:“这陆缜也太阴险了,总有一日我要他……”狠话还没说出口呢,他突然就一皱眉,又捧起了肚子,弯下了腰去:“侯爷,末将……”
石亨一看他这姿势就知道是问题又来了,便黑着张脸把手一挥:“去吧。”于是对方便又夹着两条腿,踉跄着就跑出了帐去,身后则传来了一只拳头重重击打在桌案上的砰响。
这一晚的边军军营里可着实有些热闹,整夜不停有人跑进跑出的,等到天色渐明时,这两千人一个个全都拉得面白体嘘,几乎都没力气从地上爬起身来了。同时,整座军营的周围都已被阵阵臭气所包围,只要有人打从这边上经过,就得掩住了口鼻,远远地逃离开去。
等陆缜在卯时之后带人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光景,就连他在嗅到扑面而来的臭气后,也不禁拿手捂住了口鼻,看了眼身旁的手下道:“你们这次下手也忒狠了些,看来没少让这些边军吃苦头哪。”
“属下以前也没给好几千人下过巴豆哪,哪知道得下多重的分量,只能多放些了。”一名百户呵呵笑着解释道:“不过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人命吧。”
“走,咱们进去看看。”陆缜笑着一摇头,这才朝营地里走去。此时整个军营就没几个能靠自己的力气起身的,自然就没人能出来阻止他们的行动了,让陆缜他们很快就入营,朝着位于最中间,也最醒目的中军主帐走去。
这一路走来,他们还能听到军帐里隐隐传来的呻-吟声,显然这些军卒吃的苦头可着实不轻。
直接来到主帐之外,陆缜等人才站定了脚步,冲里头说道:“石侯爷可在里面么?下官陆缜前来拜见。”
片刻后,帐帘被人掀开,露出了石亨那张阴沉铁青的脸庞来。他先是死死地盯了陆缜几眼后,才开口道:“陆都督还真是迫不及待呢,今日一早就上门来了。”
“身负皇命,下官自不敢有丝毫懈怠了。想来石侯爷您的心思也是一般吧,所以才会一早就等候在此。既如此,就请侯爷你准备妥当后,便随下官一道进京吧。”陆缜就跟听不懂对方话中的讥讽之意般,笑着回话道。
顿了一下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侯爷您带来的边军就只能先委屈留驻在此了,若得陛下允准,再让他们赴京也不迟。”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之下,石亨的脸色越发阴沉,拳头都握紧了:“陆都督,你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我边军,就不怕寒了数十万边军将士之心么?”
“石侯爷你这话却是何意?下官怎么就听不懂呢?我从来对边军将士只有尊敬,可从未想过对他们不利。而且这一回,我还特意向陛下请旨,从户部库房里带来了一批酒肉粮食犒赏他们……”陆缜顿时满脸委屈地为自己辩解起来,却听得石亨又是一阵恼怒。
不过他也知道,此事对方既然敢做,就一定有办法为自己开脱,再多的指责也无济于事,便只得哼声道:“姓陆的,这次算你厉害,本侯记下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确实已无计可施,只能捏着鼻子吃下亏,把人马留在通州,自己则跟陆缜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