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能在短短时间里凑出两千多人的酒肉确实算用心了,也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所以语气也变得好了许多。
“这都是下官应尽之责,侯爷过誉了。”陈超说着,方才又弓腰伸手,往大开的城门处一引:“侯爷,这就请进城吧。下官已在州衙里摆下酒宴为您接风洗尘了。”
“哦?陈知州倒是想得周到,那就在头前引路,带我们进去吧。”说着,石亨轻踢马腹,带着大军继续往前,走进了这座通衢州城。
这位陈知州说的确实不错,大军往前又行了一程后,果然就瞧见了那里已腾出了一片十多里方圆的空地来。这里本来是用作给来往商队停驻车马的,现在却已被打扫干净,正合适让这两千人马暂时驻扎了。
虽然此处并没有房屋可供休息,但终究算是在城垣之内,让军士们的心理也更容易接受下。很快地,那些军卒就已就地立起了一个个的军帐,甚至连鹿角拒马什么的都已摆在了四周,这处空地转眼间就化作了一处军营。
陈超见此,忍不住就又夸赞起石亨来:“石侯爷真不愧是我大明军中第一人,果然是治军严谨。只这一手安营扎寨的功夫,就不是寻常将领能带出来的。”这倒不全是奉承,如今中原等地的军队确实已远不如边军严谨了,他们在非战时驻扎下来时可不会如此。
石亨也有些满意地扫过了军营这里的气象,这才开口道:“这点在我北疆乃是军中必备,不然我们又拿什么去与凶残狡猾的鞑子交战呢?对了,你那些准备好的粮食呢?”
陈超忙转头跟自己的随员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位就赶紧跑了开去。片刻后,便看到一辆辆板车在城中百姓的推动下缓缓而来,待来到近前,众人就看到那车里居然放满了一扇扇早已切开洗净,直接就可烧煮的猪肉,一只只装满了白面馒头的竹筐,以及一坛坛的酒……当看到这些时,不但将士们发出了阵阵欢呼,就连石亨都面露喜色,连连点头,看向陈知州的目光里已充满了欣赏。
在他想来,这么点时间,即便对方说了已准备妥当,应该也就只能准备些粗茶淡饭而已,可谁能想到,他居然能为两千大军送上如此丰盛的食物,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了。有那么一刻,石亨都有意将这么个能干的官员收入自己麾下去保障自家后勤了。
看到众人高兴的模样,陈超脸上也堆满了笑容,随后才试探地问道:“侯爷,州衙那里也已经备下了酒菜,还有一人正在那儿等着为你接风,把酒言欢呢。”
“哦?”石亨一听这话,心下便不自觉地一动:莫非这位真把什么都考虑到了?不但能给自己大军安排足够的食物,而且知道自己一路而来旅途寂寞,所以还给自己准备了陪酒侍寝的美人儿么?
这么一想,便让石侯爷的心头更是一热,便笑着点头:“如此本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侯爷请。”陈知州忙又谦卑地在头前带路,石亨则只带了两名亲兵,便策马跟着,往不远处的州衙而去。
等他们抵达州衙前时,天色已然黑了,衙门内外已点起了一盏盏的灯笼,照得是一片通明。就在石亨下马,欲待走进州衙大门时,心头突然就闪过了一个异样的念头来:“这莫不是一场鸿门宴吧?今日在此的一切都只是某些人为了麻痹于我才设的一局,为的就是在此将我拿下……”
但随即,他又失笑地摇头否定了这个古怪的想法,这朝廷里只怕还没人有此等胆量敢如此算计自己。何况自己的军队就近在咫尺,他们个个都是与鞑子的战斗里搏杀出来的,岂是京城这里的寻常官军敢招惹的?
思忖间,人已走进了衙门,迅速来到了二堂前。远远地,他便瞧见了那里果然摆着一桌席面,只闻着那酒菜的香味,就可知道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这让石亨更确信自己之前的顾虑有些可笑了,便在陈超一请后,昂首挺胸地迈步走进了这堂屋之中。
可就在他迈过门槛,进入屋子,石亨的面色陡然就是一僵,因为他发现这屋子里居然还有一个人,一个他想不到,也不希望在此时此地看到的人——
他的老对头,锦衣卫指挥使陆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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