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沉稳。
身在他边上的陆缜见了,心里却是一阵异样。因为此时的他已认定徐显宗是被徐承宗这个弟弟所害,所以看着他此时悲伤的表现,总觉着有些不舒服。不过很快地,他又把这想法压了下去,小声劝说起了对方来:“徐兄,死者已矣,你还是不要太过悲伤了,不然会伤了身子的。”
山下的百姓似乎也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随之也是大放悲声,直听得人心里也是酸溜溜的,也让山上这些人的悲恸哭声更加的响亮起来。
直闹了有好一阵,众人才收了哭声,又一次祭奠和磕头,才纷纷起身。此时的徐承宗竟因悲伤过度几次都站不起身来了,好在陆缜在旁看得真切,赶紧伸手扶了一把,才没让他出什么差错。从这一点情况来看,陆缜倒觉着他对兄长的感情还是真的。
而后,一干僧人再次上前,围在坟墓前再度念经超度起来。以徐家的身份来看,这段日子里,僧人们是得长住在此,天天为徐显宗念经超度了。
这时候,太阳已略略偏西,折腾了一整天的众人早已个个精疲力竭,饥肠辘辘。好在早有下人准备好了一切,当即就引了众人进到了一旁的家庙中歇息,而里头也早有厨子准备好了素斋,一见人进来,就把饭菜给端了上来。
寻常出力之人,以及徐家的子弟们,自然就直接在正堂,甚至是外头胡乱吃了起来。而像徐承宗这样身份够高之人,则自然有他专属的厢房,以为歇息和用饭了。
本来,此时应该没人会打扰他,就是再亲信的徐章,也早闪到了一边祭自己的五脏庙去了。可偏偏在他刚坐到椅子上,稍稍定了定神后,房门却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陆兄……”看着施施然进来的陆缜,徐承宗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表情来:“你怎么不去用饭,这都累了一天了。”
“心里有事,总觉着堵得慌,所以就只能暂时不吃了。”陆缜给出了个理由,同时回身,把房门给轻轻关上了。
他的这一举动,就更让徐承宗心生警惕:“你这是做什么?”
“有一些话,我想与你好好谈谈。”陆缜神色郑重地来到其跟前,坐在了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然后目光灼灼地落在了对方的面上:“徐兄,你我相交也有十多年了,你又曾多次救我助我,所以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出来。”
看他这模样,听他说出这等话来,让徐承宗的心里也是猛地一动,疲惫之色完全换成了惕然:“你究竟想说什么?”
“从今日起,你就是真正的徐家之主,也将成为魏国公了,我想问问你,对将来是个什么想法?对朝廷,你又是个什么态度?”陆缜盯着对方的脸问道。
“我兄长时是如何,我自然也是一般了。萧规曹随嘛。”徐承宗说着,目光却是一垂,似乎都不敢与陆缜对视了。
听了这话,陆缜的嘴角便是微微一翘:“这是徐兄你的心里话?”
“当然,不然你觉着我还会有什么念头?”徐承宗顿时反问了一句。
“若是以前,我也相信这是你的心里话,也相信你会这么做。可是现在嘛……”陆缜说着,眼中闪过了精光:“你可否实言相告,魏国公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在森然里带了一丝恼火:“家兄今日才刚入土,你却在我面前说这等话……即便你我交情深厚,也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正因为魏国公已然入土,这屋内又只有你我二人,我才会问你这话,为的就是顾全你的名声与面子。”陆缜却完全没有被他的态度所吓到,依然毫不退缩地盯着对方。
在徐承宗面色渐渐发沉的同时,陆缜的手又突然抬起,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比了个动作。这一举动出来,即便陆缜没说什么,却还是让徐承宗面色突变,身子一震下,差点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在深深地吸了口气后,他才盯向对方:“你还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已查得明白。比如城里军营里如今已藏了大量的弩箭。”陆缜的回答很是干脆。
徐承宗在听到这话后,目光里已满是阴冷,但嘴角却轻轻上提,露出了让人心寒的笑意来:“看来陆兄这些日子真做了不少事情哪,你真不愧是陛下跟前最信重的臣子!”语气间已隐隐有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