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丝笑意来:“大宗师说的是,本官身为一省巡抚,岂能与他们一般见识。不过,今日之事毕竟事关开海大局,断不能就这么轻轻揭过,不然传了出去,只会让更多人误解朝廷这一国策。不知彭大人以为然否?”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彭定真自然是顶不住的,只能点头表示赞同:“大人说的是。要不这样,下官这就将他们带回去严加管教,一定保证不让他们再生事端,如何?”
“如果他们真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冲动之下做出此举来,本官倒也不会太过追究。不过……”陆缜说着一顿,目光在跟前进退两难的苏穆面上一扫道:“这背后说不定是有人在兴风作浪,想借生员们的身份来坏我大事哪。若本官不作表示,恐怕将来会更不胜其烦。”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彭定真知道此事是无法善了了。这让他心下叹息,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该来,不然也不会如此为难了。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买,他只能苦笑着道:“不知抚台大人到底想如何惩治他们?”
“彭大人但请放心,本官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其实就在刚才,你来之前, 本官已经把话说与他们知道了,身为生员,不在府学之中好生读书,却听信人言跑来闹事,过问朝廷大政,如此行为已是坏了规矩。想必大宗师你是知道该如何惩处这些犯了错的学生的。”
这一句,已经提醒了彭定真,让他整张脸顿时就沉了下去,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这要真按陆缜说的论罪,这些学生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夺去功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不是他这个提学官希望发生的事情。
幸好,陆缜下手还没这么狠,在看到对方突然变色后,又继续道:“不过念在他们只是初犯,又不懂规矩的份上,这一遭本官可以暂且记下。不过,胁从者可以不问,但这为首之人却必须严惩不贷,不然不足以震慑人心,定此事之是非,不知彭提学以为如何?”说完这话,他的目光已冷冷地落到了苏穆的身上。
后者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乞求似地望着身边的彭定真,希望对方能为自己说几句话。此时的他,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这位陆巡抚竟如此狠辣,早知道还有这么个规矩,自己是断然不会出这个头的。
可惜,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如果陆缜张口就只说要追究一人,彭定真说不定还会尽力挽救一下,毕竟还有句不知者不罪的说法能提一提,而且他也确实很想维护自己的学生。可是,现在陆缜摆出的是一个选择题,要是他连这点面子都不肯卖,那说不得陆巡抚是一定会把此事上报朝廷的,到那时候,遭殃的可就不光是一两个学生这么简单了。
当天平的两端摆着一个苏穆和其他几十名生员的前程时,彭提学都不用细想就可做出最终的选择:“抚台大人说的是,此事一定得要有个交代。苏穆,你身为府学生员居然不问是非就随意纠集同学来巡抚衙门跟前吵闹,实在是有辱斯文,更不是一个读书人该有的品性。本官决定了,这就革去你的一切功名,今后再不得参加任何的科考!”后面几句话却是对一旁的苏穆所说。
早就吓得魂不附体的苏穆听到这最终的审判后,当即身子一僵,两眼一翻,顿时就倒了下去。也不怪他心理承受力差,换了谁,在确知自己辛苦了一二十年得来的一切因为这次的鲁莽而被夺去后,也会受不了而崩溃的。
而后头的那些生员们,见此也是满脸凄然,大有兔死狐悲的感觉来。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之前的自以为是是如此的可笑,那秀才功名的护身符在官员们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在这种恐惧心理的影响下,他们甚至都不敢为苏穆求情,因为生怕这会惹恼了陆缜,再把自己也给定为主犯。
陆缜这才满意地一笑:“大宗师果然办事公正,本官佩服!”
“惭愧!”彭定真只能苦笑着拱了下手,这才回头对那些失神的生员们喝道:“你们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速速离开,回府学好生闭门思过,今日若再敢有犯,我定不饶你们!”
被这么一呵斥,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当即答应一声,便忙不迭地逃也似地散去了,只有两个平日与苏穆交好的生员壮着胆子将他从地上抬起,狼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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