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褚和曹桂香虽然一心惦记着会计家的猪,甚至还惦记着会计家的调味料,但该做的工作一点都没马虎。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起床,和会计一家吃完饭后去仓库修缮农具。曹桂香虽然不会木工,但她力气大,从小学厨的她手上的力气比寻常需要下地的农村妇女还要大。张褚负责修缮,曹桂香负责帮忙递工具,偶尔帮着拖重物,看起来有模有样的还真像木匠师父带着学徒工。
这样单调的天亮修农具,天黑休息睡觉的生活,就这样过了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里江枫把会计家转个遍,不光知道他家的布料红糖放哪儿,甚至知道他家的钱,鸡蛋,麦乳精放哪儿,柜子的锁在谁身上,猪吃些什么,以及他家儿子虽然长得白白净净的和别家的看上去不太一样,但每天还是要背着竹筐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割猪草。
如果不是曹桂香每天下工之后都会帮会计媳妇一起煮猪食顺便打听一下猪的消息,江枫都要觉得这个记忆只是简单的换工出差与猪无关了。
换工进行到第五天的时候,全部的农具修缮完成。
这五天的时间里张褚和曹桂香基本上都在专心干活,和其它人也没什么过多的交流,就像是两个正常来换工的人,以至于刘会计媳妇只知道曹桂香和张褚是北平来的知青别的一概不知,偶尔会问问曹桂香天安门广场是什么样的。
曹桂香没有向刘会计家打听他们什么时候杀猪,也没有主动提出要帮刘会计家修家具,张褚也没有做木制小玩具。
那天晚上的谈话仿佛只是夫妻二人的谈笑,说说而已。
短短五天的时候,张褚就干完了原定一个星期的活。
在北平,他只是金木匠的小徒弟,连千工床都没资格参与,打下手都不太够格。但在这个七八个村子共用一个木匠的乡下地方,张褚无疑是一位手艺高超的木匠师傅,这点江枫从龙口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打量修好的打谷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龙口生产大队这次之所以愿意提出一换二这么急切的换工,主要是因为耕地的犁坏了一个,可以这么说,犁才是重点,锄头之类的都是顺带的,打谷机压根就没指望。
大队长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病急乱投医请来的年轻的知青的木匠手艺居然这么高,这手艺完全可以给他们这边的廖木匠当师父了,不对,没准面前这个小伙子还瞧不上廖木匠。
大队长盯着修缮完成,甚至比之前还要灵活一些的打谷机思绪万千,因为在走神,心里想的就完全写在了脸上。
张褚在整理农具和工具,曹桂香则打量了大队长一会儿缓缓开口:“刘队长,这活我们也都干完了,现在是下午回去不太方便,我和我爱人明天早上就回去你看怎么样?”
龙口生产大队的人大多都姓刘,只要想总能理出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刘大队长一听曹桂香这么说就有些急了,心想这年轻的知青就是不靠谱,公活干完了还有私活呢,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时间又没到。
但他又不能这么说,大队长支吾了一会儿,看见了正朝自己走来的会计,顿时心声一计:“不用这么着急,后天刘会计他儿子过十岁生日要杀猪,他昨天还和我你们这些天辛苦了,要留你们一起吃顿饭。”
刘会计:???
刘会计投给大队长一个充满疑惑的眼神。
大队长示意刘会计让他不要说话。
曹桂香见张褚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了,便道:“只要您不嫌弃就行,这几天如果村里还有什么其它需要修理的东西尽管来找我们,谢谢您了。”
说完曹桂香就拉着张褚走了,走到仓库门前的速度很快,出了门口的速度很慢。
刘会计满脸问号:“大队长,人家张木匠活都做完了怎么还不让他们回去,咱们这边也缺劳动力早点换回来不也挺好的吗?”
大队长依旧如痴如醉地转着打谷机,江枫一直没感受到空气墙就没走想听听大队长和会计要说写些什么。
“你看看着打谷机,修得多好啊,多快啊,比没坏之前还好。”大队长像摸宝贝一样摸着木制打谷机,“张木匠手艺这么好,咱们家里没有要修要打的东西?你似不似撒?”
刘会计一脸委屈:“可是咱们之前不是和廖木匠说好了等他手养好了让他给咱们修吗?我还想让他给我做两把椅子呢。”
“廖木匠那手艺能有张木匠好?你看看着打谷机,你看看这犁,廖木匠能修成这样?人家在你家住了这么多天你都没……”大队长还想说什么,吸了一口气又不说了,“早知道让他们两口子住我家了。”
“你家有空屋吗?”刘会计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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