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神示意不要阻拦他。
“你还想争吗?”孙茂才问道。
孙继凯摇头。
“为什么不争?我今天早上问了王助理,你和你爸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妈在没有人想到的情况下损毁了遗嘱,已经损毁只有复印件没有原件的遗嘱同你二叔手中的那份留有原件的遗嘱比起来没有竞争力,但这不代表你们没有打赢这场官司的希望。”孙茂才接着道,“港城这些年出过很多轰动一时的遗产争夺案,别说没有遗嘱,就算有遗嘱,官司打上个一年半载十年八年也很常见。只要一方不松口遗产不能进行分割,有众望所归的胜者,也有出乎意料的赢家,靠着伪造的遗嘱获胜的有,因此败北的也有,为什么你们不争?”
邱富已经被孙茂才的这段话吓得说不出话了。
“因为不能。”孙继凯道。
“有什么是不能的?”孙茂才步步紧逼,“这是你们应得的,如果你们咬死不松口不退让不承认,这场遗产官司就可以无休止地打下去,倒那时就算你们赢不了你二叔也一定会让步,你们能得到比现在得到的更多的遗产。为什么不能?”
“因为聚宝楼拖不起!”孙继凯大喊。
“之前爷爷还在的时候,因为他病重无暇顾及店里的生意,聚宝楼的生意就已经很惨淡了。葬礼之后原本应该重新整治人员,但是因为……因为这场遗产官司,变得更混乱了。股东站队,职员站队,聚宝楼的股价大跌,如果我们拖着这个官司一直打下去,只怕官司还没打完聚宝楼就完了。”
“现在聚宝楼也一样完了,孙常宁要把聚宝楼改建成酒店,以餐饮为辅打造一系列围绕酒店的周边设施你知道吗?”孙茂才问道。
“我知道。”孙继凯盯着地板,“我二叔很多年就想让聚宝楼转型做酒店,只不过爷爷一直不让。”
“这样你也甘心?”
“我不甘心。”孙继凯喃喃道,“但我和我爸不想聚宝楼因为遗产官司就这样毁在我们手里。虽然我二叔一心想做酒店,但他不会放弃餐饮,他知道聚宝楼的核心是什么,现在这样,至少聚宝楼还在。”
“那你妈呢?”孙茂才换了一个话题,“她损毁了遗嘱导致你们输了这场官司,我听说离婚协议是在遗产官司出判决结果之前签的,她因为损毁遗嘱失去了继承权,但似乎没少得东西。”
孙继凯冷笑:“她会后悔的,很快就会后悔。她自以为聪明,我和我爸不追究,但她很快就会为她的聪明付出代价,得到了再一一失去,比让她从一开始就得不到要痛苦多了。”
孙茂才不再多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孙继凯。
孙继凯原本一直低着头盯着地板等待孙茂才的下一个问题,却迟迟未听见他开口,抬头,正好对上孙茂才的目光。
“您这次来就是想问这些吗?”孙继凯问道。
“不止,但剩下的已经没必要了。”孙茂才突然笑了,“我以为你是因为受不了打击,才会这样一蹶不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但你很清楚你都做了些怎样的选择,现在看来你也没为这些选择后悔,既然不后悔,为什么还会这样?”
孙继凯沉默了。
良久,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孙茂才道。
孙继凯看向他,邱富也看向他。
孙茂才正要开头,话到嘴边又止住了,顿了顿,道:“孙先生,别在那里站着了,坐下来喝口水吧。”
孙常平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靠在墙边,一幅醉汉的邋遢样,眼里却毫无醉意。
“在说我的意见之前,我还是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