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徐绍寒没有回答。
确切的说,是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今晚招惹老大了?”他转移话题,似是准备知晓经过。
安隅恩了声,算是承认。
而后将今夜电梯之事言简意赅的告知了徐绍寒。
后者闻言,默了片刻,在道:“老大不是个无情之人,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安隅扯了扯唇畔,无言。
安隅心想,他何止是有难言之隐啊!
但旁人的事情,不多说。
归家,已晚。
安隅坐在车里昏昏欲睡。
徐先生将车停在停车场抱着昏昏欲睡的人儿上去,进屋她便掀开了眼帘,摸索着进了浴室洗澡卸妆,一切妥当已是临近三点。
夜深如此,饶是有再多的想法也该睡了。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徐绍寒怀里。
一夜无梦。
夜间晚睡,晨间在想按时起来,便稍显困难。
但办公室淹成如此,晚去,也不大合适。
安隅挣扎着起身,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掀开被子起来,进浴室洗了许久的冷水脸才阻住睡意。
拉开房门,厨房里的油烟机正在工作着,徐先生穿着一身亚麻灰色的家居服站在灶台前煎蛋。
安隅迈步过去,弯身在柜子里拿出咖啡豆,缓缓的倒进咖啡机上面,准备将这日清晨的豆浆亦或是牛奶换成咖啡豆。
“没睡饱?”徐先生问着,伸出空闲的手摸了摸她瘦弱的腰肢。
安隅恩了声,将咖啡机弄好。
而后顺势,就这徐先生伸过来的手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跟只没睡好的猫儿似的,慵懒的很。
搂着他的腰,蹭了蹭。
徐先生轻笑,稍有些心疼,亲了亲她的发顶:“去换衣服化妆,我来弄。”
“那我去了,”她瓮声翁气开腔。
徐先生点了点头,温声道:“去吧!”
“亲一个,”没睡好的徐太太似乎格外粘人,晨起撒这么一娇险些让徐先生把持不住。
俯身,啄了啄她唇畔,笑意斐然道:“快去。”
晨起,徐先生也没讲究什么营养均衡了,同安隅一起端着咖啡杯,显然也是昨夜没怎么睡好。
晨起需要这么一杯咖啡来续命。
这日清晨,徐绍寒有会议要开,便未送她至安和。
安隅到公司时,见同事们近乎都在拿着抹布擦着桌上办公用品,大抵是昨夜凌晨邱赫已经群发信息告知公司夜半走水的事情,大家早起做好了心理准备。
宋棠正拿着毛巾从一楼公共卫生间出来,见安隅来,问道:“你们昨夜来过来?”
“来过,忙到快三点才回去的,”她回应安隅,这话也算是无形中在提点下属。
老板们昨夜为了这个走水这一事,通了个宵。
提点一番便是关心:“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有人回应。
安隅点了点头,跨步上了楼。
这日的安和,注定不太好过。
安隅上去时,邱赫跟唐思和已经到了,安隅将手中包包放回办公室后便往邱赫办公室去。
似是想求证什么。
进去,她双手抱胸倚在门口,似是漫不经心问道:“昨夜简兮回去没有?”
莫说安隅来找邱赫了,即便是她不来,邱赫想必也是要找她了。
“来来来、进来坐,”邱赫见着安隅,热络的很。
那热络劲儿,让安隅有些摸不着头脑。
安隅进去,大抵是想先发夺人,直接开腔:“你跟简兮-------。”
“你跟简兮------。”
不曾想,邱赫也开了口,二人同时出生,目的相同。
临了,兴许是觉得太过默契,竟是双双笑了。
“朋友。”
“我也是,”邱赫道。
既然如此,便也没什么好问的,毕竟在问下去属于私人问题了。
但是不是真的是朋友呢?
有待验证。
安隅本想提醒邱赫一声,但思及昨晚这二人的对话,好似这人知晓徐君珩的存在,便未在多言。
安和被淹,成了整栋楼的奇谈。
大抵是没想到物业费如此昂贵的cdp地段也会发生走火事件。
再来大家都关注安和此次是否会起诉物业。
但显然,大家多想了,物业从走火开始所表现出的态度可谓是极好的,且还主动承担了安和被社会浸泡过的一切办公用品,似是生怕他们这群人将他们告上法庭似的,表现的及其殷勤。
安和三位合伙人也不是没良心之人,索性、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日下午,宋棠去蔡家见当事人,不料尚未进门便听见屋子里骂骂咧咧的。
蔡家大小姐蔡敏乃蔡家大小姐,手握家族企业百分之四十股份,乃启元置业的第二大股东,可就是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知怎滴,婚姻着实不大顺。
蔡家跟卓家的联姻当时在京城可谓也是轰动一时,二人那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将将过去五年,安隅依稀记得她当初外出办事路过二人婚礼酒店门口时,那无限风光,引得多少少男少女为之嘘唏。
可眼下,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似当初的模样。
卓家家道中落,蔡家当初极力挽救都无力回天。
随后,可谓是在尽全力养着卓家一家人。
关键是这卓全不知好歹,一家人上上下下吃的蔡敏的喝蔡敏的,他却还有胆子在外包小三,包女明星。
如此,二人闹到了离婚的地步。
蔡敏想离,也得离得了啊!
卓全此时一无所有,全靠蔡敏养着。
今日宋棠带着安隅与何莞来,这尚未进门,便听见大门里那吵杂的骂骂咧咧声。
似是又在争吵。
何莞一直跟着宋棠接这个案子,一听这声响,憋了憋嘴,望向宋棠,下心翼翼道:“不会又让我们碰见二人吵架了吧?”
“习惯就好,”宋棠出言宽慰。
安隅呢?
面无表情。
坐在车里,也不急着下车。
反倒是双手抱胸闭目养神,悠悠道了句:“等着吧!”
“超出时间范围之内她要付我们费用,也不亏。”
宋棠想了想,确实是如此。
索性、等着吧。
临近二十分钟,卓全才出来,见站在院子里的宋棠,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而后车门摔得砰砰响,开车离开。
“凶神恶煞的跟那阎罗王似的,”何莞忍不住开口嘀咕了声。
一行人踩点进屋,见得,便是客厅遍地开花的景象。
“安律师今日来了?”蔡敏见人进来,面上闪过一丝慌张,而后,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无奈道:“让你们见笑了。”
安隅从业数年,比这严重的情况多了去了。
诚然,她们今日来的不是时候,蔡敏的窘迫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安隅开口找了个让大家都舒服的台阶:“我看蔡小姐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极好,恰逢今日天气好,不知是否有幸赏赏丹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