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披散至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柔和随意许多。
这份装扮,若去掉鞋子,怎能说不居家?
“那倒也是,”安隅笑着点了点头。
头顶上方,中央空凋正在努力工作,努力让人忘记外面的热浪。
可这七月初三十几度的天儿,人们光是看着太阳便瑟瑟发抖了。
忘记?
太难。
“实习生是不是要下定论了?”话题突转,安隅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落在唐思和身上。
后者点了点头,“看中谁了?”
“看中谁倒是没,石老师说他有个学生在我们这实习,名字我忘了,”昨日晚餐期间,聊起这么一件事,安隅想,既然是校友,照顾一把也是应该。
“校友?”唐思和问。
安隅点了点头,未多言。
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来,将脚丫子踩进鞋子里。
而后端起杯子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往一旁水池去将手中杯子清洗干净放在底下消毒柜里。
临走时,行至门口,而后似是想起什么,转身道了句:“晚上聚个餐,叫上邱赫、陈宇、袁毅。”
中午,安隅未曾接到徐先生电话。
下午、依旧未曾。
安隅不急。
靠在座椅上将目光落在手机上,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
五点整,宋棠挨个儿敲门,点了点手表。
毕竟是提前告知,众人心中有数,起身关电脑,收拾东西离开。
夏季炎热,若说胃口,也就如此。
于是,这夜,找了家名声不错的粥铺,六人坐下来点了几个小菜点了几样粥。
包厢内,服务员陆陆续续将东西送上来,唐思和开口,告知安隅她中午时分提及的校友叫什么名字。
安隅闻言,想了想,大抵是她近段时间没怎么管事,不太清楚。
反倒是邱赫道:“是个能干事儿了,挺能吃苦,前几天袁毅请假,她跟着上上下下跑了几天。”
“评价这么高,送你组里去?”安隅伸手舀了一碗粥,笑问邱赫。
后者睨了她一眼,:“可以啊!只要你不怕我回头禽兽怕你的小学妹给吃了。”
“你还知道自己禽兽?难得啊!”宋棠在一旁应和着。
霎时,一桌子人闹哄哄一片。
如此情景,唯有下班时分才能偷来片刻。
玩闹间,安隅似是想起了什么,精明的目光落在邱赫身上,那目光就跟饿了许久的豺狼野豹时隔许久之后看见了猎物似的,垂涎欲滴,冒着精光。
本是在跟众人开玩笑的邱赫霎时将目光移到安隅身上,吓得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
安隅这眼神,让他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
“怎、、、怎么了?”邱大律师在公众场合中活生生的被安隅吓成了结巴。
而后者,见他如此,那垂涎欲滴冒着森森绿光的眸子猛然间变慈和了。
望着他,像极了狼外婆最后的温柔,点了点头道:“禽兽挺好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一包厢人猛地止住了言语,那不明所以的目光落在安隅身上,一脸的纳闷儿。
后者猛然回神,收了收唇边恶毒的笑意,解释道:“人生在世,你不禽兽别人,别人也会禽兽你,所以,挺好。”
邱赫愣了数秒,浑身汗毛耸立,似是有些不太相信安隅这番解释的话语。
望了眼唐思和。
见其亦是笑意悠悠的望着他。
更甚是怕了半分。
这方,气氛融洽。
那方,徐先生正奋力往家赶。
清晨起床,接到徐启政电话去了趟外市,一整日的忙碌布局谋划下来,归家已是晚上七点多的光景,不算晚,但比起往日晚了些许时刻。
车子驶进磨山院落,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的徐先生睁开眼帘,抬手揉了揉眉心,而后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三分。
“给谢呈打电话,让他将那边处理妥当,莫留下半分痕迹。”
临下车前男人叮嘱周让。
后者坐在副驾驶,微微侧身望向徐绍寒:“我明白。”
言罢,男人推门下车,林间清风吹来散了他半分疲倦。
抬步进屋,男人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未见人,而后将目光落在徐黛身上,后者端着水杯过来,轻轻言语道:“太太晚间电话说不回来用餐。”
闻言,男人端着水杯的手一顿。缓缓将口中的水吞咽下去,望着徐黛,眉头拧紧,似有半分不悦。
而后,只见人拿出手机拨电话,那侧,久久未有人接听。
一整日来回颠婆,说不疲倦是假的,归家见人未回,电话都无人接听,这人面色,黑的骇人。
“叶城,”霎时,客厅一声怒吼声响起,让候在外面的人一个激灵,麻溜儿的跑进来。
“不是让你将人送回磨山?”男人话语冷厉,阴寒的脸面上挂着沉沉的怒火。
叶城后背一紧,望了眼徐绍寒,思忖了片刻才道:“您今日未去接太太,太太似是有些不大高兴,我没敢提。”
瞧、这锅甩到。
干脆利落。
找不出任何问题。
徐绍寒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冷怒的瞪着叶城半晌,阴沉沉且咬牙切齿道了句:“没用的东西。”
这夜,徐先生在磨山客厅一连几个电话过去都未有人接听。
安隅是起了性子了,就是不接电话。
让人是又急又气。
一旁,徐黛见此,宽慰了两句,可作用不大。
“太太没回,你倒是跑得快。”许是怒火找不到发泄口,徐先生阴沉的视线让落在叶城身上。
后者冤吗?
冤。
比窦娥还冤。
徐太太的司机本是换了人的,今日因着徐先生有事,临时让他上场。
也没想到会是如此。
叶城站在一旁,垂首不言。
不敢言。
而这方,包厢气氛依旧很好,往日在外应酬太多,吃些清粥小菜异常可口。
再加上下班时间,不聊公事,气氛尤其放松。
宋棠聊起最近相亲趣味,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那满口的吐槽话语叫一行人既无奈又同情。
“上来介绍姓名,年龄,职业,我一说我是律师的时候人家懵了两秒,然后问我,那以后如果我俩在一起,要是打离婚官司我会不会亏的连裤子都没得穿的?”
说到此,宋棠扶额叹息:“我就奇了怪了,您竟然知道您后面会离婚,您还相啥亲?脑子瓦特了还是神经有问题?”
“还相啥?喝杯茶散了吧!”
宋棠今年二十有四,典型的在学校不让谈恋爱,出了校门被逼结婚型的。
一家人可谓是愁白了头发。
这两年,她见过的男人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了。
宋母频频摧残她,摧残的宋棠有家不敢回,能躲侧躲。
但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