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
安隅与唐思和在首都众多合伙人中,出手算是异常大方的。
今日这场年会,排场较大。
且安和的人都颇为期待年会。
年会场上,近乎月余未见的安隅再度出来时,众人不免觉得稍有差异。
更甚是今日这人一身火红色的吊带连衣裙在身,将她整个人的起色衬托额异常好。
场下,宋棠站在唐思和身旁,端着酒杯笑道:“下午见时,我也吓了一跳,只觉几日未见,气色比平日里好太多。”
唐思和闻言,嘴角牵了牵:“是好很多。”
一个人过的好不好,面色是能观出来的。
离了徐绍寒,她活的更好。
台上,安隅浅笑嫣然间拿着话筒与众人侃侃而谈的模样让一众人等神魂颠倒,有人安奈不住拍了照片。
结束、从台上下来,有法官笑着挡住她的去路道:“安律师最近不常露面,是去寻什么另外的发财之道去了吗?”
就安隅这种段位的律师,全国各地捞金是正常之事,只是月余未见,自是有人惦记着。
这一问,可是问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安隅笑了笑,淡淡道:“最近有点入不敷出,想捞金了。”
“安律师要是入不敷出,我们这些人都不用活了,”某人在身旁笑道。
一旁,唐思和迈步过来,站在身旁,加入了这场闲聊中。
安和的年会,一年一度,与旁人而言算不得什么,但与安隅而言,有着特殊意义。
这个她一手创立起来的事务所,走过的每一个念头都值得纪念。
这夜,她未喝酒。
但出门时,那绯红的面庞不免让人觉得她是不是喝多了。
“送你回去?”宋棠问。
“我没喝酒,你早点回去休息。”
“那你一个人回去?”宋棠不大放心。
“我开唐总车,顺路。”
宋棠闻言,回眸看了眼还在跟人侃侃而谈的唐思和,点了点头,在者,这人也喝了酒,不能开车。
安隅来,正好。
“那你路上小心。”
“你明日去给我弄个临时身份证,”她轻声交代。
这座城,不想多留。
也不愿多留。
来去也就是一日之间的事情。
归家,安隅驱车,唐思和坐在副驾驶,许是饮酒过量,车里充斥着酒精味,安隅目视前方,雨刮器在工作着。
“那边气温如何?”副驾驶,唐思和伸手扯开脖子上的领带,淡淡问道。
“春天的季节,”安隅答,看了眼后视镜,而后变道。
“待两天就回去,首都这地方,年关便是妖魔鬼怪的盛会,多留一天都觉得有生命危险,”首都这座四方城里,没有什么好人,特别是在豪门这个圈子里,更甚。
年光将至,豪门宴会之间的争相斗艳与商场上的一较高下都显现出来了。
那些妖魔鬼怪拼尽全力的狂乱挥舞着身姿,来活的旁人的关注。
“我也觉得,”她浅笑答道。
唐思和伸手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安静开车的安隅。
“身体如何?”
“目前还挺好。”
“自己多注意。”
“会的。”
一问一答,这之间的话语不算过火,如果没有那层关系,旁人或许会觉得她们之间真的只是友情。
“听闻总统夫人最近在给徐子矜谋夫家。”
“目前来说第一对象是江老的孙子。”
呲----------安隅没注意到黄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猛然响起。
车子停下来时,半个车身都进了斑马线。
她回眸,稍有些心惊胆战的看了眼唐思和一眼,而后者,因为巨大的冲击力也稍有些反应不过来。
即便震楞,他还是宽慰道:“开车别走神。”
安隅撑着窗台,揉了揉眉心。
江老的孙子?
徐子矜配他,这是糟蹋了。
但这些安隅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唐思和虽未言语,但心底似是隐隐看透了什么。
归绿苑,将车停在停车场,而后一同进电梯,那和谐的模样让一旁的男人看着,红了眼。
安隅开门进屋正欲反手带上门,身后屋门却被大力推开。
她猛然抬眸望去,却见徐绍寒阴沉这一张脸面站在跟前。
于是乎、潜意识里,她推门的手更是往下压了压。
“安安-----,”男人开口,话语沉沉,带着祈求之意。
“松开,”她开口,冷漠无情。
“我有话跟你说,”男人未曾放手,试图让安隅心甘情愿让她进去。
“徐先生与我,应当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没有?我们是夫妻,”男人开口,话语稍有强硬。
“我不需要一个谋杀自己孩子的丈夫,”安隅开口,直接诛心。
让徐绍寒面色猛的一阵寡白,她眼睁睁的看着这男人眼眸中露出了些许痛意。
“我比你更难过,安安-----。”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安隅冷硬怼回去,面上的憎恨毫不掩饰。
她恨徐绍寒,恨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护她周全最后将她推出去的男人。
恨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孩子最终却为了别人扼杀自己孩子的男人。
恨那个只会空口说大话却不行动的男人。
猛地,哐当一声,安隅一脚踹在了门板上。
转身进屋。
同时也给徐绍寒机会。
屋内,暖气打开,不算冷。
安隅无视徐绍寒,进衣帽间换了声衣服出来。
她出来,直奔餐厅,伸手接了水,欲要烧壶开水。
“我欠徐子矜四条人命,她的父母,兄长全因我而死,”身后,徐绍寒用及其悲凉的话语道出这些话语。
安隅拿着水壶的手一顿。
“年幼时,我遭遇绑架,他的父母兄长为了救我全死了,”这人在开口。
安隅只觉手背一凉,低头望去,水龙头里的水溢了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伸手,倾斜壶口,将多出来的水倒出来。
伸手将水壶搁在底座上,未曾回眸,话语极冷:“你欠她的,凭什么让你的妻儿来还?”
说到此,她弯身,挑开水龙头洗了洗手,而后甩了甩手中水渍,反身,乍一撞见这个满面痛楚的男人时,话语哽了哽,可她依旧道了出来:“觉得自己欠她的,需要偿还?你还娶我做什么?干脆娶了徐子矜,给她一辈子,一举两得,也省的无辜人受尽伤害。”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除去水壶的声响在无其他声响。
徐绍寒满面痛楚的看着安隅,抿了抿唇,那千疮百孔的内心此时早已逆流成河。
他将过往的伤疤亲手扒开呈现在安隅跟前,希望能获得她一丝丝的理解,可未曾。
安隅只是面色冷冷的望着他,没有任何感情的质问他。
他捧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心送到安隅跟前,企图她能可怜可怜自己,可未果。
而与安隅而言,她不欠徐子矜什么,徐绍寒与徐子矜之间的恩怨情仇不能落在她身上。
如果徐绍寒这番话出自她当初询问时,安隅或许会理解,可此时,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