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巴争叫来的。
大卦师巴争,如今只有他才能知道主子的死活。
往歌布去的第六日,终于迎到了巴争。
巴争还是个小孩子,骑不得马,所以只能坐马车来。
歌布的车夫把马车赶得飞快,据说中途因为太快还散架了一回,好在是经过城镇,立即又换了一副车厢,才又继续赶路。
剑影直接夹了巴争坐上自己的马,飞一样的往寒甘边境赶。
二人到时,默语正跪在前头哭,落修告诉他:“毒障淡了,可我们的阵法师还是进不去。
默语觉得毒障之所以淡了,应该是她家小姐撑不下去了,又或者是血已经流尽了。
我们现在是既希望毒障继续弱下去,又不希望它弱下去。
因为弱下去我们的人就能进入,可同时弱下去也意味着王妃的处境艰难。”
他说话时,看向巴争,诚恳地道:“大卦师,我随我家殿下在歌布时咱们也见过的,算是熟人。
求求你给算算,我家主子和王妃可能逃过这一劫?”
剑影也道:“起初主子叫你来,是为了算十殿下生死。
可现在就连她自己都生死不知了,所以你得两个人都算。
快算吧,我们求你了。”
巴争席地而坐,多彩的宝石卦子一把撒到了地上。
他仔细去看,皱眉,将卦子拢起,再撒,再皱眉,如此三次。
“如何?”
剑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你这次算的是谁?”
巴争说:“算的是东秦太子。”
“太子如何?”
“生卦。”
这话一出,落修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到地上。
不远处自往这边走来的九皇子一见这架式当时就慌了,脚步都现了凌乱,几乎是跌撞着冲过来的。
他一把将落修拎了起来,大声问道:“怎么说?
你这是个什么样子?”
落修一下就哭了,“生卦,九殿下,是生卦,我家主子还活着!”
默语这会儿也冲了过来,她管不了十殿下是生卦死卦了,她就死抓着巴争哑着嗓子道:“女君呢?
我们女君呢?
你快算呀,快算算女君如何!”
巴争不言语,只默默地把默语抓到他胳膊上的手给扒拉下来,然后再把卦子摊开,面色微变“死卦。”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君慕凛的是生卦,反而白鹤染的是死卦,这究竟是为什么?
默语不信,“再算一次!十殿下都算了三次,到了我们家女君不可以只算一次!”
巴争很配合,拾起卦子再摊下去,又两次,一共三次,“还是死卦。”
说完,又补充道,“其实东秦太子的卦也并不是绝对的生卦,我只能算出他并未死,可卦象又显示他并不在这世间。
我不知这是何意,兴许”他顿了顿,再道,“兴许只有女君陛下才能明白。”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
默语大吼,“这不就是废话吗?
死卦的人知道生卦何解,可她都是死卦了,你要她如何说给我们听?
你要我们如何把她给找回来?”
她泣不成声,干脆跪到巴争面前,“求求你,巴争,我求求你。
小姐待你不薄,你帮帮我们吧!我绝不信是完全的死卦,你再算算,再想想办法,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都愿意用命去把她给救回来。
巴争,你再算算。”
巴争站了起来,面向阵法化出的冰川,面色悲戚。
“她是要整个寒甘来给他陪葬,如果有人能够告诉她我算出东秦太子的生卦,我相信她会出来。
可是谁能进得去呢?”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我不行,我只会算卦,不懂阵法。
或许”他想说或许呼元家的人可以,可是再想想,还是摇头。
呼元家也不行,这阵逆了天,没有人能破的。
“其实也不见得一定就是死卦。”
巴争回过头,看向身后众人,“我早就同她说过,我算不了她的命。
死过一次的人,本就是天道之外的存在,我又如何能算得准她?
之所以说是死卦,是她的心死了,可心死不代表人死,如果有人能暖了她的心,人兴许就能活回来。”
没有人知道巴争这话是什么意思,君慕楚也不明白。
死过一次的人,是说白鹤染吗?
可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又是什么时候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