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养城。
张献忠从城外归来,立即召见了严锡命,脸上现出不悦,“老子听了先生的话,投靠了李自成,没想到弄到这般田地,每日要帮着他在此归化缅人土著……”
“八大王,”严锡命陪着小心,“八大王的意思……”
“依老子的心意,跟李自成真#刀真枪干一场,未必就没有称王的机会!”张献忠瞪了严锡命一眼,“老子现在后悔了,老子甚至怀疑,先生是不是李自成派来的奸细。”
“八大王,”严锡命心中一惊,但很快就释然,张献忠号称“屠夫”,如果他知道自己暗中与华夏的汉清部有联络,自己恐怕早就被大切八块了,“八大王是睿智之人,八大王仔细思量,如果与华夏的天命军对决,有几成获胜的把握?”
“这……”张献忠顿时语塞,别说现在,当年天命军尚未建国,他在湖广遇上李自成,还不是乖乖地被撵到云南这个汉夷杂居的深山地带?
“八大王,属下说句实话,以八大王手下这点兵力,不但无法对抗华夏,连东吁恐怕都不能征服,”严锡命心中生出一丝鄙视,当年李自成、张献忠共同起兵反明,李自成以西宁、兰州为依托,天命军越做越大,不但以一己之力推翻了的大明,还让辽东的满清灭国,而张献忠到处流窜,连家都没有,手下还是当初从湖广、南直隶带来的十余万部属,真正能打的士兵,不超过两万,“八大王应该看到,东吁连大明都敢挑战,但在天命军面前,兵败如山倒,高立功的第八营,恐怕打到东吁的国都了吧?”
“先生是说,本王一直止步不前?”
“属下不敢妄议八大王,”严锡命拱了拱手,道:“属下只是提醒八大王,如果不是投靠华夏,十余万部属,恐怕早就打光了……”
“打光了又如何,此处山高林密,大不了像当初一样,带着弟兄进山,天命军还能将山上的树木砍光了不成?”
“此一时彼一时,”严锡命道:“彼时大明国内,到处是嗷嗷待哺的百姓,八大王随时能得到兵力上的补充,今日之华夏,百姓安居乐业,还有谁愿意冒着杀头诛九族的危险,跟着八大王谋反?”
“这是孟养,华夏征服了孟养,让当地的百姓皈依为汉人,还要搞什么天主教,难道当地就没有人反对华夏?”
“有,一定有,”严锡命道:“不过,在天命军面前,这些人不会成气候,而且,八大王与这些人合作结盟,到时候谁是盟主?”
“这……”
“八大王毕竟是外来之人,在当地土著的眼中,与华夏、与天命军,并没有多大区别,当地的土著会认可八大王做盟主?”严锡命眯缝着双目,用余光打量着张献忠,“如果以当地土著人为盟主,八大王甘心人下吗?如果投靠土著,还不如投靠华夏……”
张献忠没有说话,却是将目光投向窗外,一颗不知名的老树,枝繁叶茂,枝叶在风中翩翩起舞,而粗壮的树干却是纹丝不动,难道这就是李自成建立的华夏吗?
“八大王可知,高立功为何让先生征伐孟养?”
“嗯?”
“八大王还记得,在孟养屠杀了多少土司和东吁的官员?”
“高立功这是断了本王的后路?”
严锡命含笑不答,这哪是高立功的主意?
“原来华夏都是一伙卑鄙无耻的小人……都是本王瞎了眼……”
“八大王息怒,”严锡命摇头道:“依属下看,这是高立功看在故人的份上,在李自成到达昆明之前,给八大王效忠的机会,八大王手握重兵,即便投靠了华夏,李自成也会有所忌惮,如今八大王为天命军立了功,又与当地的缅人、土著结仇,李自成应该不会猜忌八大王了……”
“先生说,李自成朕的不会猜忌本王吗?本王在河南见过李自成,他可不是什么好鸟……”
“八大王已经看到了,李自成虽然推翻大明朝廷,但留用了不少大明的官员,而且,华夏建国不过五年,推翻大明不过、一同华夏,还不到三年,但华夏不但灭了满清,据说还在北方恢复了大明的奴儿干都司,”严锡命顿了一顿,道:“李自成胸怀天下,岂是小肚鸡肠之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八大王手握兵权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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