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水这才想起,原先追击的时候,战场上还有不少鞑子,自己从金鸡岭回来,一路之上根本没看到鞑子的溃兵,难道被全歼了?当时可是好几千鞑子……
他飞马向火堆驶去,远远便高声喝道:“怎么样,杀了多少鞑子?”
正在拨火的士兵道:“全歼了,连多铎的尸体都被炸得残缺不全……”
李自成已经在城内为全军的将士记功。
这几日的战斗,完全称得上宁远大捷,多尔衮带着七万五千骑兵南下,最后逃回的士兵不足万人,折损了六万五千余骑兵。
这是鞑子在辽东崛起之后,最惨重的一次损失,也是汉人最扬眉吐气的一场大胜,天命军的士兵还好些,他们已经习惯了大胜。
但汉军旗的骑兵、吴三桂的辽兵,却是被战果惊呆了,这一连串的胜利,他们从来不敢想象。
对天命军来说,不但粉碎了多尔衮南下汉地的阴谋,也用战斗力集合了人心,一万多汉军旗的骑兵,还有大明前督师洪承畴,都是主动来投……
战场的缴获也是惊人,仅战马就接近三万匹,还有数不清的刀枪、铠甲……
可惜,没有俘获一名鞑子。
这或许是一种遗憾,不过,将来鞑子战败的次数多了,对汉人的心里优势消失,总有投降的时候。
原本指望留下部分鞑子,给汉清部的人手培训鞑子的语言,没有鞑子降兵,他们只能向汉军旗的人学习满语了。
当晚,李自成开了马肉宴庆功,也是为回归的汉军旗接风,不仅刘云水、李信,连吴三桂、洪承畴和汉军旗的几位固山额真门,都是酩酊大醉……
李自成虽然没有宿醉,但酒水也是喝了不少,第二日起床后,感觉还是口干舌燥,连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亲兵服侍着梳洗过后,又喝了两开茶水,口中的酒气方才淡些。
吃过早饭,李自成首先召见了洪承畴。
洪承畴来到李自成的大帐,翻身拜倒于地,“罪人洪承畴,叩见皇上!”
“免礼平生!”李自成大笑,“洪督是大明的罪人,不是华夏的罪人!”
洪承畴也是笑,但笑得十分收敛,“皇上……”
“坐吧!”李自成向对面一指,又让何小米奉上茶水,淡然笑道:“过去的事,咱们就不说了,还是向前看吧!”
“罪人谢过皇上!”洪承畴落座后,又是拱拱手,不知道是谢座,还是感谢李自成翻过过去的那一页。
“罪人一说,休要再提!”李自成话锋一转,道:“这么长时间,洪督对鞑子那边应该非常熟悉,今多尔衮新败,我们如何把握这个机会?”
“这个,要看皇上的意思……”
李自成笑道:“此话怎讲?”
“皇上是否要恢复辽东都司?”
“原来是这个?”李自成淡淡一笑,随即沉声道:“不仅辽东,便是奴儿干都司,也要恢复起来!”
“小人明白了!”洪承畴目露精光,离座长身一揖,道:“如此小人提出两点建议:其一,趁着多尔衮新败,鞑子军心不稳,皇上兵发义州,重新夺回广宁;其二,沿着边墙向西、北方向渗透,威胁蒙古各部,让蒙古各部逐渐疏远鞑子。”
李自成这次北伐,只想守住宁远,在关外保留一块土地,暂时维持现状,等到华夏一统之后,那时再腾出手来对付鞑子。
没想到洪承畴更为激进,主张大军越过锦州,攻克鞑子占据的义州,恢复军事重镇广宁。
他双目含笑,道:“洪督请道其详!”又向洪承畴摆摆手,让他坐下慢慢说。
“过了锦州,有两条官道,一条通达医巫闾山以西的义州,然后出边墙;另外一条,经过大凌河堡、广宁卫,直达边墙以内的大小黑山堡,然后也是出边墙。鞑子在义州经营了很久,当时有不少耕种的汉人百姓,但鞑子的军队却是不多,只要一举击溃义州的鞑子,当地的汉人百姓必定回归华夏。”
李自成微微点头,如果当地没有多少鞑子,就该趁虚而入,将边界推进至边墙。
“只要天命军占据广宁,切断鞑子鞑子于蒙古各部的联系通道,又有当地百姓生产粮食,便是长期对峙,华夏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自成霎时明白了,不禁笑道:“鞑子与蒙古各部的联络被切断,也就无法直接掌控蒙古各部,而我天命军将士,则以边墙为依托,进可攻退可守,一步步蚕食蒙古各部,斩断鞑子的臂膀,让鞑子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皇上圣明!”
李自成眯上双目,沉思良久,道:“朕原本打算让洪督回京任职,这样看来,洪督要留在辽东之地了……职务不存在高低,关键在于发挥个人所学。”
“小人乃待罪之身,蒙皇上不弃……小人愿意接受皇上恩赐的任何职务!”
“辽宁……辽东安宁!”李自成笑道:“洪督从即日起,担任辽宁省省长一职吧!”
“辽宁省?”洪承畴一愣,没想到皇上不但不会弃了辽东,还要在辽东立省,这完全是要将辽东变成华夏的熟地。
“不过,现在的辽东省,只有宁远、锦州两府,”李自成笑道:“其余的府县,只能向鞑子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