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洪承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进行的屠杀,喃喃地道:“明军故意屠杀伤兵,就是要激怒我们……”
“难道任由明军用弯刀割破勇士们的喉咙?”正蓝旗固山额真吴赖瞪了宁完我一眼,怒道:“摄政王若是不管他们,臣带着自己的士兵前去解救,便是战死,也是与勇士们死在一处,也算对得起他们了!”他气呼呼地挥动马鞭,向身后喝道:“勇士们,走,便是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我们也不能让勇士们寒心……”
阿济格见多尔衮左右为难,忙甩出一个响鞭,喝道:“大胆吴赖,你敢违抗摄政王的旨意?”
吴赖刚要催动战马,被阿济格一喝,便停下动作,用马鞭向前一指,气呼呼地道:“英亲王难道看不到,汉狗正在用弯刀割断勇士们的脖子……勇士们可是为了大清而受伤的……”
“不用再争了,战争总会有伤亡!”多尔衮冷声道:“辽东的战场上,我们无数次打败过汉人,屠杀了大量的明军,才赢得如今的局面……今日战争不利,就不用为这些伤兵纠结了!”
吴赖心中不服,小声嘟囔着:“汉人算什么?今日伤亡的可是蒙古人……”
不远处汉军旗的固山额真们听了,虽然心中不舒服,却是敢怒不敢言。
多尔衮把眼一瞪,吴赖才低着头退至一边,向壕沟的方向看了一眼,知道没有实力拯救伤兵,便躲入人丛去了。
洪承畴见汉军旗中,镶黄旗固山额真刘之源、镶蓝旗固山额真李国翰脸上都有愤怒之色,遂悄悄向他们身边靠近。
多尔衮见各位固山额真都不敢说话,遂道:“传令撤军,先回大营再说!”
满洲正白旗的骑兵当先,蒙古旗残余的数百骑兵紧紧跟随,最后方才是汉军旗的人,洪承畴向刘之源、李国翰使个眼色,因为路途上人多,并没有语言上的交流。
看到鞑子的骑兵撤退回去,何小米深感失望,“可惜鞑子认怂了,否则还可以多杀些鞑子……”
李自成微微一笑,心中并没有多少失望,天命军当面屠杀鞑子的伤兵,多尔衮的内心一定是痛苦的,他克制住对天命军的仇恨,灰溜溜地撤军回营,虽然是最理智的做法,将骑兵的伤亡降到最低,但也暴露了他的内心:恐惧,对天命军战斗力的恐惧!
或许从此之后,鞑子的骑兵,再不敢在汉地上肆无忌惮了。
但就这样放过多尔衮手中的数万骑兵,李自成心有不甘。
他简单计算了一下,多尔衮这次南下,包括蒙古八旗、汉军八旗在内,一共有七万五千骑兵,连着战斗三日,阵亡的人数接近四万,多尔衮手中应该还有三万五千骑兵。
第一营的骑兵一指隐藏在首山,但第一营只有两万骑兵,即便不考虑战斗力上的差距,人数上只有一半,暂时还不具备正面决战的能力。
看来还得消耗一些鞑子的骑兵,不知道多尔衮还会不会攻击宁远城!
宁远城下,刚刚经历过大战的士兵,正在收割鞑子的伤兵,他们原本还担心鞑子的骑兵杀个回马枪,但多尔衮已经带着骑兵撤退了,士兵们自然喜笑颜开。
收割伤兵、聚拢战马、清剿财物,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打扫着战场,又将鞑子的尸体堆在一起,浇上火油后一把火烧了。
大量的伤马被牵进城内,加上从死马身上割下的马肉,今日又会会是一顿马肉宴,多余的马肉,及时腌起来,储存备用。
与宁远城内外的欢天喜地相比,撤军回营的多尔衮及其属下,则是各怀心思。
多尔衮没有召开军事会议,他回到大帐后,独自喝着马奶酒,吃着牛肉干,心中却是思索着下一步的战略,以及大清的未来。
阿济格的心中,说不上悲伤,但也没有多少欢喜,回到营长后,被多铎拉去喝酒买醉去了。
蒙古旗的几位固山额真,则是聚集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叫骂,开始是咒骂明军,这些缩在壕沟里的杂种胆小鬼汉狗,却射杀了所有的蒙古勇士……
几袋马奶酒下肚,他们胆子壮了些,便指桑骂槐影射多尔衮了,如果不是多尔衮兄弟坚决放弃,他们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明军收割着蒙古伤兵。
士兵没了,未来怎么办?
他们已经是大清的奴仆,管不了自己的未来,但马奶酒可以由着性子任喝……
洪承畴更是心潮起伏,三日时间,大清折损了四万骑兵,特别是今日,他亲眼看到,两万蒙古旗的骑兵,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全部被明军歼灭,不,绝对不是明军,一定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天命军!
回到营帐后,洪承畴心绪不宁,坐卧不安,稍稍思索片刻,便悄悄摸进汉军旗镶黄旗固山额真刘之源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