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磨磨蹭蹭?你们发现什么了?”虽然和亲兵说着话,目光却是沿着林边扫视。
亲兵们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王继谟正疑惑间,梦听到身后传来嘈杂之声,似乎是士兵们在叫喊,不少声音还是熟悉的,只是叫不出这些人的名字。
王继谟大惊,难道强人在身后?他回头一看,不觉暗暗吃惊,除了人影,还有马匹的影子——不少亲兵骑上了拉车的战马,然后各奔东西……
这是做什么,难道发现了强人,他们这是要丢下自己逃走吗?
王继谟调转马头,来到大车边,大喝一声:“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回来!”
上了战马的士兵发一声喊,马匹四散奔跑,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王继谟惊出冷汗,只感觉手脚发凉,这些杂种,强人未见一个难道自己就乱了?正咒骂见,忽见一名士兵从大车中钻出来,口中叫道:“妈的,都被他们弄光了,老子只捡到这一锭……”
什么一锭……啊……
王继谟顿时明白了,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难道你们劫走了库银?你们就是强人、流寇、草贼……
他翻身下马,钻进一辆大车,用手一摸,大车里空荡荡的。
果然被这些杂种劫了库银!
王继谟换了一辆大车,还是空荡荡的……他不禁一屁股坐到地上,只感觉凉风从头顶一直贯入脚心。
正恍惚见,忽听得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转头一看,他的坐骑也被亲兵弄走了。
王继谟大声呼喊,但亲兵毫不理睬,在月色中扬长而去,不一会儿,便离开了他的视线。
夜色沉静,只有微风从耳边吹过,钻进湿透的内衣,顿时冷得刺骨。
王继谟顾不上寒冷,他只是知道,放弃阳和卫,如今又失了库银,哪一条都是死罪!这样一想,悲从心生,一屁股跌坐在地,对着一堆空旷的大车,绝望地哭出声来。
不知道过了过久,天色渐渐亮了,恰好一个耕地的老农过来,看到王继谟在哭,遂上前询问,王继谟原本是看不起这样老农的,但他看得上的人,无论是阳和城中的下属,还是最为信任的亲兵,此时全部抛弃了他!
人在伤心的时候,总是需要向人倾诉的,现在能听王继谟倾诉,只有这个不知名的老农了!
老农听了王继谟的哭诉,却是哈哈大笑,“你堂堂宣大总督,竟然只会哭诉?天成卫在此不远,何不向天成卫借马,然后去阳和坐镇?”
王继谟起初要骂那讥笑他的老农,但又觉得老农说的有理,便向老农行了礼,一步步挨到天成卫。
好说歹说,从天成卫得到一匹战马,回到阳和的时候,兵备道于重华已经向天命军献了城,据百姓传言,当时城内“郊迎十里,兵民牛酒塞道”!
王继谟进退无路,便向朝廷上疏请罪,同时弹劾兵备道于重华,“……臣茕茕孤身,止有归命于皇上而已!”
大同、阳和相继失陷,讯息传到京师,朱由检顿时惊得六神无主,在乾清宫东暖阁呆坐了半夜,这次张嫣劝说也是无用。
但次日的朝会,竟然十分顺利,君臣十分难得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朱由检首先给王继谟传谕:“失土、失银,均为死罪,姑着戴罪收拾兵将,立解大同、阳和之围”!
随后朱由检传出诏书,要求各地的军队入京勤王,这次发出的勤王紧急诏书,一共有五封。
第一份诏书是给密云总兵唐通的,朱由检敕奉唐通为定西伯、居庸总兵,并命令唐通迅速西进,扼守居庸关隘,阻止天命军从北面靠近京畿;
第二份诏书发往辽东,朱由检在诏书中,敕奉吴三桂为平西伯,命吴三桂放弃宁远,火速入京勤王;
第三份诏书是给山东总兵刘泽清的,朱由检敕奉刘泽清为世袭都指挥使,并即日入京勤王;
第四份诏书,发往中都凤阳,朱由检敕奉总兵黄得功为靖南伯,命他立即起中都之兵,入京勤王,不得推诿;
最后一封诏书,是给江南的平贼将军左良玉的,朱由检知道左良玉兵多将广,架子特别大,连兵部尚书都很难调动他,所以给左良玉的条件也是最高。
在诏书中,朱由检敕奉左良玉为宁南伯,由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继任平贼将军,并且向左良玉许诺,如果解了京师之围,就让他们父子时代驻守南昌。
时代驻守南昌,这几乎比肩云南沐王府的黔国公了!
就是这样优厚的条件,朱由检还是不太放心,又传出圣旨,命令户科给事中左懋第顺路经过时,督促左良玉出兵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