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惊,雁门关一失,流寇可以绕过宁武关,直驱大同,整个山西……流寇又得一省,实力越发强大。
山西与四川、湖广不同,乃是京师的西面屏障,失去山西,流寇便在卧榻之旁,随时虎视着京畿之地……
张嫣还在思索,朱由检却是被张嫣身上的异香冲昏了头脑,他刚刚用了晚膳,精力充沛,六感出色,便搂着张嫣来到来到里侧的绣床,张嫣本待拒绝,但想到朱由检刚刚遭受巨大的心魔,心中怜惜,也就由着他云雨一番。
朱由检还在喘息,张嫣却是勾住朱由检的后背,“现在国事艰难,皇上可有什么法子?”
“法子?”说到国事,朱由检便是一肚子闷气,“今日之朝臣,远不如太祖、成祖年间,他们无法平贼,替朕分忧,似乎只会与朕做对……”
“皇上,朝臣虽有不是,难道他们会由着流寇得逞?”张嫣被朱由检压在身上,微喘着气,“越是艰难之际,越是要依赖群臣,皇上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面面俱到……”
朱由检暗中点头,“朕今日罢免了陈演……”
“陈演并非中兴之臣,罢了也就罢了,”张嫣道:“大明首辅,乃是大明的第一朝臣,比六部尚书更为重要,皇上要用好新的首辅,”顿了一顿,叹口气道:“新的首辅,是魏藻德吧?也不是中兴之臣……”
“是呀,上天为何不赐予朕几位中兴之臣……”
两人又说了几句朝局的事,朱由检一时索然无味,便从张嫣身上下来侧躺着,想着还有许多奏章要批阅,翻身又要起床,被张嫣一把抱住,“奏章是批阅不完的,皇上也要怜惜自己的身子,今日权当休息,奏章的事,明日再说吧!”
朱由检实在不习惯没有奏章的日子,挣扎着还要起来,被张嫣死死抱住,“皇上,越是艰难的时刻,皇上越是要养精蓄锐,保持头脑冷静!”
朱由检不得已放弃了奏章,但他刚刚睡了一下午,此时精力充沛,如何睡得着?便再次爬上张嫣的肚皮,二人琴瑟琵琶,弹奏了一番,直到精疲力竭,方在沉沉睡去。
天色未明,张嫣忽地惊醒。
皇上多次去勖勤宫留宿,在整个后宫已经不是秘密,但这次是在乾清宫,如果被周皇后知道,颜面上总是不好看,度量天快要亮了,忙翻身而起,快速着装,又服侍朱由检穿衣起床。
二人梳洗完毕,张殷已经过来了,看到室内的灯火,便在外轻声叩问:“皇上……”
张嫣对着铜镜,将自己的衣装、发丝再次整理一番,估计看不到形迹,方才开了门,迎着张殷道:“皇上已经起身,快去传早膳吧!”
“奴才遵旨!”张殷躬身行了一礼,又看了张嫣一眼,方才转身回去。
张嫣被张殷那一撇,弄得浑身不自在,宛如偷情被别人撞破,面上一红,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恨意,知道刚才的话语有些不尴不尬,忙低了头,快步出了东暖阁,摸黑回到勖勤宫。
朱由检在张殷的服侍下,胡乱用了些早膳,便在王承恩、张殷的服侍下,来到前朝的皇极殿,此时朝臣们已经到了,虽然人数不少,却是寂然无声。
整个皇极殿,除了朱由检的脚步声,连呼吸声都难得闻见。
朱由检凭空生出一些不快,坐上龙椅后,文武群臣照例山呼万岁,但他的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之感,这不安来自何处,一时却是说不清。
扫了眼群臣,朱由检朗声道:“诸爱卿,流寇已经攻破雁门,朝廷将何以处之?”
群臣都是默然低头,似乎对面地面上的灵柩默哀。
朱由检心中生出一丝失望,指望这些臣子中兴大明?当初也不知道是如何看上他们的……
李邦华忍不住,却是出班奏对,除了再次提出“太子南都监国”,还请求把定王、永王分封到太平、宁国二府,让他们拱护两京。
朱由检有些动心,目视群臣,群臣依旧低头不语,既没有出言支持,也没有谁站出来反对,整个朝堂,如同站着一群泥做的兵马俑,丝毫没有活人的气息。
朱由检特意看了眼最前方的首辅魏藻德,却见魏藻德低垂着脑袋,半闭双目,双手持朝板袖在胸前,整个人似木桩泥菩萨……他心中有气,便收回目光,冷声道:“国君为国家而死是本分,朕已经打定主意,自今而后,再勿提出南迁、监国之事!”
南迁之事,算是有了最终的定论,但天命军势如破竹肆虐山西的事,朝堂一时无策,僵持了半个多时辰,朱由检以“明日再议”为由,结束了今日之朝会。
但朱由检不知道,镇守宁武关的周遇吉,此时已经陷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