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望风而降,安抚百姓的事,都是交给李琬。
过了绥德州,李自成让李绩继续沿着官道赶往米脂县城,自己带着亲兵赶往“老家”李家站。
当年对盖虎的仇恨,这些年已经淡了,如果不是盖虎、艾诏、晏子宾之流所逼,自己或许没有今日之成就……
李自成只想回到自己的“旧居”看看,当年破旧的茅屋,现在已经倒塌了吧?不知道荒废成什么样子。
经过黑木头川的时候,李自成特意停下来,找了一间小酒馆,点了两个小菜,还让何小米陪着喝了两杯。
在酒精的刺激下,身子急速变暖,出门的时候,即便有寒风,也没有寒冷的感觉,倒像是春日的暖风吹在身上,昏沉欲睡。
离开黑木头川,十里的路程,不过片刻之间,眼前便是李家站的茅屋、树影,十余年过去了,村庄似乎还是贫瘠,不,从民房上看,似乎已以前还要破落一些。
李自成心怀内疚,这次回到陕西,一定要将想方设法让父老乡亲们富裕起来。
入了村口,李自成却是懵了,十余年没有回家,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更找不到自己的旧房子。
他让何小米入村打听,何小米用二两银子,才找到一个带路的百姓,这名四旬有余的百姓,只是将他们带到一处宽敞的土房子,远远地伸手向前一指,回身便要离开。
李自成感觉不对,让何小米止住他,“我说老乡,这不对吧,这是当年李鸿基的房子吗?”
百姓虽然不悦,却还是小心地道:“小人是土生土长的李家站人,还会弄错?军爷不用怀疑!”
“据说李鸿基当年逃离李家站的时候,只有三间破房,这些年来,如果没有倒塌就是万幸了,房子怎会如此宽敞?”
“哎,当年鸿基……”百姓叹了口气,四处打量,见周围都是骑兵,并没有看到本村的百姓,方才压低嗓门道:“鸿基离家之后,官府寻找不着,着人在此守候了很久……时间久了,捕快们才逐渐撤离,后来,房子倒了,盖家就在原先的土地上盖了房子……”
“什么?”李自成顿时大怒,吞了口吐沫,勉强保持冷静,“你说,这就是李鸿基原先的房子,现在变成盖虎的了?”
“谁说不是呢?”百姓又是摇着头叹气。
李自成冷声道:“明明是李鸿基的房子,盖虎在此建房,难道就没人管管?”
百姓似乎没有发现李自成语气上的变化,小声地道:“当年李鸿基身背两条人命……盖虎又是县城的衙役,指名说鸿基是杀人犯,谁敢为鸿基出头?”
李自成吞了口吐沫,喉管里咕咚作响,瞅了眼面前高大开阔的房子,勉强压住怒气,道:“盖虎现在还是衙役吗?”
“这两年已经回家了,不过,他的儿子已经顶上去了,还是大老爷面前的红人……”
李自成暗自冷哼一声,盖虎,幸好你还住在村里,也省得老子跑路!他唯恐这个百姓所言不实,又让何小米打听了数名百姓,结果都是一样:前面的确是盖虎家的房子!
李自成怒了,旧仇未去,又添新恨!
这样的恶棍,当年让他跑了,自己简直是犯罪,不知道这些年盖虎在村里祸害过多少百姓……
李自成派了着两个百户的士兵,在百姓的指引下,前去包抄盖虎家的房子,暂时不要动手,但也不许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何小米还道盖虎是村中的恶霸,大都督替天行道,今日要为民除害了,哪知道李自成与盖虎还是往日的仇人。
李自成亲率八个百户户的亲兵,来到自己原先的旧居,可惜,原先漏风的三间土墙茅草屋已经不见了,房子虽然还是土墙,还是茅草屋,但比已经气派多了,除了两进,外面还有一人高的土篱笆围墙!
亲兵在围墙四面散开,李自成来到院门前,让何小米前去敲门,“小米,上前问问看,盖虎老爷在家吗?”
何小米走上前,将厚实的木门敲得“咚咚”作响,终于有一名府丁模样的男子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张口正要骂,瞥见何小米身上的铠甲,忙改了口,“这位军爷,你们找谁?”
“盖虎盖老爷!”
府丁一时愣了,从称呼上看,恐怕不是好事,不过,外面有无数的骑兵,自己根本惹不起,正在犹豫之间,忽见数骑快速来到院门前,一名头戴白色毡帽的武将大声喝道:“少要啰嗦,快让盖虎出来迎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