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除了九皇子之外,就没有科尔沁血统了?”
图尔格道:“似乎只有九皇子……”
“那就九皇子,不用再争执了,”多尔衮沉声道:“大清不可无主,亦禁不起折腾,本王希望你们都能顾全大局,奥,立皇子是你们的主张,是本王顾全大局!”
图尔格、索尼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立九皇子也不是不可,但是九皇子实在太年幼,必须有大臣辅政,直至成年!
索尼躬着身道:“不知道睿亲王安排何人辅政?”
“自然是本王摄政!”多尔衮瞪了图尔格、索尼一眼,你们提出“立皇子”,本王是同意了,你们总得退让一步吧?本王身后,两白旗的勇士也有弯刀!
图尔格吓了一跳,由多尔衮摄政,一旦多尔衮掌握朝中权柄,自己这些人今日百般阻挠多尔衮继位,将来还不是清洗的对象?
他向索尼摇摇头,索尼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道:“睿亲王明鉴,辅政大臣,从来不能只有一人……”
多尔衮用阴冷的目光打量着索尼,“依启心郎看,还要立谁摄政?”
索尼知道,多尔衮是睿亲王,要想限制他的权力,普通的大臣根本做不到,除了多尔衮的兄弟阿济格、多铎,只有礼亲王代善、肃亲王豪格、郑亲王济尔哈朗了。
他目视代善,代善不愿与年少力强、睿智霸气的多尔衮为敌,忙摇头道:“本王年老,精力不济!”
索尼似乎知道代善的心思,也不强求,却将目光投向代善身边的豪格,此时的豪格,面如死灰,双目已经失去光彩,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任何感觉,他心中生出几分厌烦,这样的蠢材,即便辅政,将来也会被多尔衮所制。
只剩下济尔哈朗了,济尔哈朗倾向于立皇子,与两黄旗的意见相近。
为了制住多尔衮,索尼耍了心眼,“回睿亲王,由郑亲王出任第一摄政,睿亲王任第二摄政,必能保九皇子将大清治理得井井有条!”
“什么,第二摄政?”多尔衮实在没想到索尼将自己放到第二摄政的位置上,正要出言反对,转眼看了身边的济尔哈朗,嘴角不觉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好,就依启心郎,由九皇子继任大统,郑亲王和本王摄政,如果一切顺利,明日便可让九皇子登基!”
多铎听说多尔衮没有登基,不过做为摄政,勉强可以接受,但多尔衮仅仅是第二摄政,心中不满,正待开言,被多尔衮止住,只得狠狠地瞪着图尔格和索尼,那眼神,仿佛要将两人刺个透心凉!
图尔格、索尼急忙退下,与大殿外的两黄旗大臣们商讨去了。
因为继任的是皇子,两黄旗的人不好再反对,这种双方妥协的方案立即被认可。
九皇子福临无意中捡了皇位;多尔衮没能继承皇位,却成了摄政大臣,算是得了补偿;济尔哈朗虽是第一摄政,但要日日面对霸气而又咄咄逼人的多尔衮三兄弟,心中如坐针毡;最可怜便是豪格,绝好的一手牌,因为要学他阿玛装逼,最后一无所得,还被多尔衮兄弟和两黄旗看轻……
为免夜长梦多,议政王大臣会议当堂决定:九皇子福临,继承大统,明日举行登基大典!
皇位继承的问题,已经不可更改,但索尼今日在崇政殿与多尔衮针锋相对,担心多尔衮做为摄政大臣,今后利用手中的权势报复自己和两黄旗的大臣,当晚与谭泰、图赖、巩阿岱、锡翰、鄂拜在三官庙盟誓,发誓忠心辅佐幼主,六人结为同盟,生死一体。
几乎就在同时,多尔衮与福临的生母、庄妃布木布泰密会都城隍庙,既是相互庆祝,也是互诉衷肠。
布木布泰无以为报,只能用自己的身子表达谢意,不过,明日便是福临的登基大典,两人做为内宫和外臣中极其重要的人员,必须回去充分准备礼仪上的事,谢意只能草草了事。
布木布泰系好衣裙,在多尔衮的脸上亲了一口,“睿亲王,今日匆忙,无法尽兴,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多尔衮搂着布木布泰,心中已经在想着永福宫的绣床……
八月二十五日,九皇子福临在崇政殿继位,年号顺治,次年将改元为顺治元年。
布木布泰躲在大殿的侧后方,她掀开隔帘,看着烟雾缭绕的大殿上,福临已经端坐在龙椅上,接受了群臣的膜拜,心中的石头方才落地。
忽地感觉脸上一热,顺着视线看去,立在群臣最前方的多尔衮,此时正回过头来,深情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