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赶到汉阳的时候,李绩部已经与主动增援汉阳的崔文荣,正在南城外激战。
战斗本身,李自成不感兴趣,在天命军大军压境的时候,城内的士兵还敢主动出城决战,不是傻子,便是忠义,他对决战的主将产生了兴趣。
战斗毫无悬念,明军很快便被击溃,李自成传出命令,勿要活捉明军的主将。
李绩部都是枪手,追击敌军的事,只能交给刘云水部的骑兵了,听说大都督对明军的主帅感兴趣,刘云水下了死命令,第一团、第二团分别从两侧包抄,截断明军渡江而逃的后路,第三团则是在南城门外拦截,防备明军撤退入城。
为了活捉明军的主将,刘云水将三个团的骑兵全部用上了。
残阳赤红,浮云胜雪,远山如雾!
如果不是南城外大量的尸体和伤兵,此时的天空,铁定是一幅唯美的画卷。
李自成坐在黄鬃马背上,却是看着远远的江面,以及大江以南,湖广的首府武昌城,虽然看不见轮廓,却在心中想象着它的光辉战斗历程。
龟山俯首,蛇山挺拔,这一北一南相对的两座山峰,似乎让长江狭窄了不少。
随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刘云水亲率部分骑兵回来了,远远便跃下战马,“大都督,敌军的主将抓到了!”
“嗯!”李自成微微颔首,这次出动三个团的骑兵,如果连千余明军残兵都解决不了,这个骑兵主将也不用当了。
“大都督,属下从战俘口中得知,他们不是汉阳城中的兵马,而是从武昌渡江来的,”刘云水并没有胜利的喜悦,脸色却是变得难看起来,“属下无能,未能全歼敌军,还有三四百明军乘船逃了……”
李自成一愣,以刘云水的性子,怎肯放过那数百士兵?便道:“究竟怎么回事?”
“明军在江边留下渡船,还有士兵看守,”刘云水苦着脸道:“我们赶到江边的时候,这些士兵已经上了船,乘船逃到江心的鸭蛋洲!”
“嗯?”李自成一愣,“明军既然是来自武昌,他们为何不逃回武昌,却是逃回江心?难道鸭蛋洲上有明军的驻军?”
“没有,”刘云水摇头,“我们先期到达江边的时候,已经着人乘小船打探过,鸭蛋洲并无接应的明军!”
李自成点点头,他觉得已经隐隐抓住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楚,便道:“你去找战俘们问问!”
“是,大都督,”刘云水把手一招,身后的士兵牵过一批战马,马背上绑缚着一名浑身是血的人,铠甲碎裂,披散着头发,连头盔都不见了。
李自成点头,道:“小米,带回大帐。”
士兵们刚刚搭建的中军大帐内,李自成端在主位的马扎上,对面立着那浑身是血的战俘,战俘看不出年龄,却用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的双目打量着李自成。
李自成迎着他的目光,笑道:“你是谁?眼下江北兵荒马乱,你不守武昌,为何主动来江北求战?”
“你又是谁?难道你就是李自成?”
“天命军大都督李自成!”李自成淡淡笑道:“现在可以告诉本都督你的身份了?”
“武昌参将崔文荣,这个名字,大都督应该没听过!”
“有些人的名字,听一次就够了,”李自成淡淡笑道:“明知以你的力量,根本无法扫除朝廷眼中所谓的‘流寇’,为何还要渡江主动出击?”
“守城不如守江,守江不如守汉,坐守孤城,等待流寇围城,绝非良策!”崔文荣轻轻摇摇头,道:“可惜,本将人微言轻……”
李自成心道,这是主动防守,至少有寻机歼灭敌军的机会,站在武昌的角度,实在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战略都是白费,无非是时间长短而已!
他看着崔文荣的双目的双目,道:“可惜你的战略并不成功,你可知道为什么?”
“如果不是遇上大批南下的流寇……”崔文荣忽地说不下去了,今日战斗不利,并非人数不足,而是流寇的火器太过犀利,官兵并没有还手的机会,即便人数再多,也免不了战败的命运。
“崔将军应该明白了,”李自成笑道:“并非人数上的多少,而是大势,即便你今日获胜,天命军迟早还是会拿下汉阳。”
“……”
“依崔将军看,武昌能守得住吗?”
“只要众志成城,武昌一定能守住,”崔文荣冷声道:“别忘了,武昌背后是朝廷,朝廷迟早会派来援兵!”
“朝廷的援兵在哪?左良玉吗?”李自成冷笑道:“崔将军恐怕知道河南的战事吧?对朝廷来说,开封比武昌重要得多,朝廷的确是派出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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