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又是一个大晴天,朗日似一个巨大的圆盘,血红血红的,却没有多少光辉,城头上的守军打个长长的哈欠,知道新的一日,又有艰苦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果然,城外的天命军大营,很早就出现了异动,士兵出了大帐之后,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
刘见义、罗泰部的降兵,在枪手的护送下,分别猛攻北面和西面的城门,战况比昨日还要惨烈,城墙数次出现危机,天命军险些攀上城头,都被明军用生命驱赶下来。
洛阳城眼看着摇摇欲坠,却就是不倒,罗泰还能保持着理智,刘见义早已红了眼,他左臂受伤,无法握持盾牌,但还是亲临城下,甚至要攀上云梯,亲自攻城。
亲卫们拼死拼活,好不容易将刘见义拽下来,刘见义看着自己左臂上的伤口,不禁长叹一口气,“马撇,老子不是箭伤,早攀上城头了……”见云梯上的士兵,行得慢了些,便用炸雷般的嗓子喝道:“快些,没吃早饭吗?天命军每日用肉汤养着我们,今日拿不下洛阳,午饭谁也不要吃肉!”
“吽!”士兵发一声喊,在第二团抢手的护卫下,拼了命向云梯上涌去,然而城头上的明军不是吃素的,滚木礌石从城墙的垛口,顺着云梯打下来,中间夹杂着冷箭,云梯上的士兵顿时一阵哀嚎,先后滚落于地。
城头上的明军也是惨叫连连,向城下投放滚木礌石的时候,为了瞄准云梯,便要从垛口露出脑袋,天命军的枪手们,早就瞄准着垛口,在明军脑袋出现的一瞬间,数十上百颗子弹呼啸而出,没入肉#体,无声无息!
攻城没有间隙期,十数架云梯,此起彼伏。
天命军从满怀希望开始,在惨重的伤亡之后,云梯上都会有一阵小小的骚动,伤亡的士兵,很快被新的士兵所取代,正式收兵之前,没人顾得上伤亡的士兵,除非他们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城头上的明军,则是等到天命军的士兵从云梯上滚落下去,方才短暂地喘口气,随即便要迎接下一波更为猛烈的攻击。
西城门外,罗泰并没有像刘见义那样冲在第一线,他在后方督军,不时向士兵们吼叫两句。
他不知道城头上的明军伤亡了多少,看着自己属下的士兵,不断从云梯上摔落下来,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罗泰不是害怕死亡,他只担心拿不下洛阳城!
城头之上,王胤昌的日子也不好过,新近招收的五百青壮,已经伤亡了大半,老兵不断被调到城头,但城头上的人数还是显得不足,流寇像吃了疯药一样,不计死亡、不惧伤痛,守军只要稍有懈怠,他们就会迫近城墙的垛口。
最让他惊心的是,攻城的并不是真正的流寇,而是明军,成建制的明军,穿戴明军的铠甲,使用明军的武器,他们原本应该在城头协助守城的……
一切都是因为粮食,如果福王能给东城外的明军运出粮食,他们岂会出现在流寇的队列?想到粮食,王胤昌又是头大,从昨日开始,守卫西城的士兵,已经吃上了饱饭,可粮食呢?储存的粮食就这么多,今儿吃饱了,明日可能就要断炊……
天命军的攻势越发猛烈,有好几次已经攀至城墙的垛口,若不是守卫的士兵拼死肉搏,城头险险丢失,如果说近战时守军还占据着地形上的优势,但远战时守军只有挨打的份,天命军利用步枪射程上的优势,不断向垛口点射,给守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也造成了更大的压力。
好在守军不是孬种,在吃饱肚子之后,老兵比青壮更加凶悍,也更加懂得战斗的技巧,天命军并没有攻上城头。
城外的天命军终于吹响了撤退的号角,但在撤退之前,这些面目狰狞的士兵,集体向城头高喊:“若是不降,明日必定破城,那时候全城的守军必定屠尽!”
天命军抬着云梯,在撤出弓箭的射程之后,速度便慢了下来,但他们刚才所说的话语,却是在明军的心中生根、发芽!
王胤昌看了眼身边发呆的士兵,心中却暗自吃惊,流寇尚未出动主力,洛阳城以及摇摇欲坠。
他不知道流寇刚才所说的话,究竟是恐吓,还是真实的战略,但他心中清楚,如果继续保持着如此强度的攻击,洛阳城恐怕支撑不了三日,即便士气不会低落,粮食也会告馨……
做为主将,王胤昌自然不能被流寇的气势压倒,为了鼓舞士兵,他勉强堆起笑脸,朝着士兵们大声喝道:“先回去吃些热汤饭,我就不信,如此重大的伤亡,流寇还能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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