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讯息传到卢氏县,百姓们奔走相告,似乎期待天命军早些来到卢氏县……
他暗自叹了口气,道:“城内只有一个百户的士兵,但并不在城头,而是在军营……至于百姓们,听说好汉爷来了,他们和本官一样,倒是欢喜得紧,若不是本官阻拦,担心影响好汉爷入城,他们恐怕早已堵塞了城门……”
“奥,为何?”李自成若有所思,听他的口气,百姓倒是十分欢迎天命军,如果官员们要守城,百姓也会偷偷打开城门,难道他们是将随行的百姓当做士兵,慑于天命军的威胁?
“回好汉爷,百姓们听说,好汉爷在永宁县的时候,给当地的百姓发放赈灾粮,还分配了土地……”
原来如此,一定的汉清局的人在暗中活动!
李自成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望风而降!
不过,永宁县发生的事,不会这么快在卢氏县广为传播,除非汉清局的人,在城内外散布讯息,幸亏当初组建了汉清局,花费些钱粮也是值得的。
“天命军已经入城,你们立即派出人手,随我们去军营,只要士兵归降,算你大功一件!”
知县大喜,士兵们一直待在军营,根本就没有守城的打算,这是白送自己功劳,他在头前领路,就要带着天命军的士兵去接管军营,却被李自成叫住,“等等,卢氏县城内,有没有一个叫牛金星的人?”
“牛金星?”知县思索片刻,似乎有些印象,“好像是宝丰县的举人,后因罪被革职,现在……现在似乎就在军营当差……”
“军营?”李自成道:“带我去看看!”
卢氏县的军营内,百户官正不知所措,靠他们这些人守城,肯定不现实,况且粮饷器械不足,士兵们根本没有拼命的心思。
天命军上千骑兵来到军营,所有的士兵们都十分紧张,流寇嗜杀,那是出了名的,为了自保,士兵们集合在一起,必要的时候,舍命一搏,未必不能震慑流寇。
知县走在最前面,不肖李自成吩咐,他独自进入军营,找到百户官,耳语几句,百户官十分惊讶,一个杂役的士兵,为何被流寇看中,难道他是流寇的人?
如果不是天命军包围了军营,他一定亲自问问,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天命军等着要人……他唤过一名亲卫,让他将牛金星带过来,交给知县带回去。
李自成看着对面过来的牛金星,除了衣着褴褛,满脸污秽,脸上的皮肤也是显得黝黑粗糙,哪有半分举人的样子?如果不是李信早已介绍过他的情形,还以为是一个五十以上的小老头。
牛金星的腰背有些佝偻,随在知县的侧后来到李自成面前,面上一片茫然,李自成朝他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吩咐百户官约束属下的士兵,不得趁乱扰民,从现在起,天命军将接管卢氏县的城防和军营,所有士兵必须待在军营,接受天命军整编。
李自成带着牛金星,来到县衙的二堂,在知县安排的一间清静小厅内,单独召见了牛金星。
“先生是宝丰县的举人吧?现在为何如此狼狈?”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小人的身份……早已被……”牛金星苦着脸,却是迎着李自成的目光,“大都督如何知道小人?”
“哈哈,”李自成大笑,让牛金星在对面落座,“先生的事,本都督略有所闻,先生这些年,在卢氏县没少吃苦吧?”
“都是姓王的害的……小人有家难回……”
牛金星的脑中,顿时现出当时被诬陷的情景,“……抗欠赋税、强占妇女18人,着革去举人身份,发配卢氏县当差……”
想到当日的耻辱,牛金星的嘴角不由自主抽动起来,他原本是举人,喜欢读些奇门、兵法之类的书籍自娱自乐,平日在城中设馆授徒,加上陂北的数十亩土地,倒也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没想着招谁惹谁。
因为无意中得罪了人,竟被罗列罪名,发配至穷山僻壤的卢氏县……
李自成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恐怕点到牛金星的痛处了,看他的目光,幽怨之中,竟是深沉的恨意,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非死不休!
“先生可曾听说过天命军?”
“最近几日,倒是在城中听说过,城中流传,天命军所到之处,不仅赈灾百姓,还给百姓分发土地……”牛金星敛了恨意,目光落在李自成身上,“大都督既是统帅天命军,为何穿着明军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