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忙迎过来行礼,“大都督,王府已经被我们重重包围了,属下保证,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只是,这王府的围墙,似乎比南阳城的城墙还要厚实……”
“厚实好呀,”李自成大笑,用余光瞟了李治强一眼,道:“围墙厚实,说明王府奢华,储存在王府内钱粮,应该不会太少!”
“大都督说得是,如此看来,围墙厚实,倒是一件好事!”李绩向李自成拱拱手,道:“大都督,何时开始攻打王府?”
“不急,攻打南阳城只用了大半日,何况一座王府?”李自成在王府的围墙上扫了一眼,感觉十分厚重,便道:“给唐王一夜的时间,如果明日辰时之前,王府不肯投降,那就别怪天命军采用血腥的手段了。”
李自成希望唐王负隅顽抗,将来屠杀起来,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他一向对王府没什么好感,这些宗室子弟,平日什么事都不做,却要占据、消耗大量的财富,每一座王府内,都是关着一群猪,混吃等死……
偏偏宗室的子弟不是完全等死,而是利用宗室的身份,不断积累财富、圈占良田,与关外的鞑子、遍布北方诸省的流寇相比,十数万人口的宗室,乃是大明最大的毒瘤,偏偏朝廷的律法无法制约他们。
王府所在,便是百姓的血泪,这样的一个纯粹寄生性的群体,根本不应该存在!
除了最早在兰州遇上的肃王朱识鋐,天命军在成都、汉中遇上的王府,都没有剩下男丁,希望这次的唐王府,也是如此!
李治强心中一寒,他第一次在李自成的脸上,看到了寒冬般的冷酷。
李自成绕着唐王府行了半圈,仔细查看一番,虽然院墙之上有不少脑袋探出来,他却不以为意,南阳城都拿下了,没有正规军队驻守的王府,又算得什么?但王府厚实的院墙,着实让他有些吃惊,难道唐王知道南阳城不安全,才将王府修筑得如此厚实?
他倒是希望,唐王府是银子多了没处使,这才修筑了坚实的王府!
再次回到府衙,天色已经擦黑了,李自成便在府衙晚饭,虽然比不上在兰州时的大鱼大肉,但比起行军途中的干粮,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战争期间不得饮酒,不过,热汤热饭总是少不了。
李治强一直跟在李自成的身边,说不上是软禁,主要是让他看清城内的形式,以及天命军强大的实力,便在隔壁的小厅内,与士兵一同晚饭。
李自成刚刚喝了一碗肉汤,何小米急匆匆就进来了,“大都督,刘团长俘获了知府谢君宝、参将马式乐,现在就在府衙大门外!”
“总算找到了,”李自成长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先让他们去二堂的小厅稍候片刻,等我晚饭过了,再会会他们!”
“是,大都督!”
何小米走后,李自成慢条斯理啃着白面馒头,心中却在思索,这谢君宝、马式乐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
晚饭之后,李自成没有直接召见谢君宝、马式乐,而是先去了大堂那边,与被俘的官员们聊了几句,方才回到二堂,不消片刻,谢君宝、马式乐被押解过来。
李自成端坐在木椅上,何小米、雷万军二人,倒背着双手,一左一右立在身后,还有两名亲兵,在室内等着伺候。
这间小厅,平日便是知府谢君宝的书房,空间不大,此时涌入七人,稍稍显得拥挤,不过,谁也不在乎这点空间。
谢君宝看着自己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不过三十出头,却有着一股莫名的霸气,虽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却无法将眼前的人,与占据青海、甘肃、四川三省之地,统领十万天命军的大都督联系起来。
他的眼中,除了失落,便是一股怒气,南阳的百姓,原本生活得好好的,都是这些流寇……
李自成此刻也在打量着谢君宝,虽然不认识这两人,但从宽大的官袍上,很容易就分辨出二人的身份。
谢君宝虽是身着官袍,此时却是破烂不堪,袖口、左胸的地方,都有明显的灰迹,显然是被烧出大洞,右侧膝盖处,更是撕出一个口子,如果不是里面白色的底衣,恐怕皮肤都露出来了。
文人一般注重形象,但谢君宝却是非常邋遢,官帽不见了,两侧鬓发披散开来,被汗水打湿,混着泥灰遮盖住脸颊,只有双目和鼻孔露在外面。
李自成转过目光,心中却是有些惊讶,马式乐是参将,城中最高的武将,却是换上普通百姓的青衫,除了闪烁不定的双目,与普通的百姓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