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何是好,回身看了李自成一眼,见李自成挥手,终于慢慢地去了。
李自成抬起头,换了崭新窗幔的行军床上,王婉玉一身宝蓝色绸纱,连头上的盖头都是宝蓝色的,浑然一体,只有露在外面的绣花鞋是水红色的,他知道,王婉玉不是正妻,无法使用大红色的喜服。
心中涌上一阵歉意,大明时代,什么都不好,却是男人的天堂……
李自成双手按在椅框上,将身子撑起来,缓缓走到床边,因为步伐不稳,跌坐在床沿,王婉玉的双肩明显一颤,上半身不由自主向另外一侧移动。
“玉儿,”李自成用手撑起床沿,向王婉玉的身边靠了靠,“军营中条件简陋,实在是委屈你了!”
王婉玉嗔道:“知道我委屈,还不早点过来,还喝那么多酒……”
“没办法,这些兔崽子,平日对他们太过严厉了,所以他们今日故意要坏本都督的好事,”李自成将右手搭到王婉玉的香肩上,隔着盖头在她的脸上一划,王婉玉身子一颤,却是没有躲闪,“玉儿放心,明日本都督便罚他们全部去山上修筑工事……”
“噗嗤!”王婉玉不觉笑出声来,“大都督,你如此公报私仇,将士们岂不生出怨言?说起来我还是罪人……”
“谁让他们不长眼,惹怒了我的玉儿?”李自成轻轻掀起盖头的一角,烛影下现出一张精致的脸蛋,唇红齿白,一双汪汪的美目,遇上李自成的目光,像是受惊的白兔,急速低下去,两腮上泛起一片桃红……
“玉儿,让我好好看看你!”李自成的另外一只手,在王婉玉粉白里泛着桃红的脸蛋抚了抚,王婉玉一惊,身子后仰,刚刚掀起的盖头滑落下去,重新将脸蛋盖住。
“大都督,水……”土芹捧着一杯热水,从外面的厅堂进来,看到李自成正面对着王婉玉,身子一呆,慌忙停住脚步,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李自成朝土芹挥挥手,让她将热水放下,再次掀起盖头,直接扔在床上,“玉儿!”
王婉玉低眉顺目,两眼眯成一条缝,似乎被盖头遮掩久了,一时见不得光,哪里还有平日的泼辣劲?李自成顺势拦住她的腰身,向怀中一带,惊得王婉玉尖叫连连。
土芹掩口而笑,待到王婉玉完全伏在李自成的怀中,方才笑道:“大都督,小姐,要不,先将交杯酒喝了?”
“嗯!”李自成点点头,双手还是将王婉玉搂在怀中,王婉玉护羞,螓首埋在李自成的怀中,双目紧闭,恨不得钻进李自成的棉衣里。
土芹先是斟了一杯酒,在斟第二杯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大都督喝了这么多的酒,要不,现在就用白水代替吧……”
“那怎么行?”李自成抬起头,盯着土芹,道:“必须斟酒,斟满,这可是本都督和玉儿的情分!”
土芹只得当着李自成的面,将两个酒盏都斟满了,王婉玉小心地抬起头,从腋下伸出手指,向土芹做了手势,土芹点头不语。
李自成松开王婉玉,轻轻拉起她的手,“玉儿,喝了交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
王婉玉从床沿站起身,扬起粉红的小脸,深情地注视着李自成,嘴角含笑,双目早已迷蒙起来。
土芹用瓷盘捧着两盏酒,来到二人面前,王婉玉抢了一杯在手,李自成只得端起剩下的一杯,咦,刚才不是满杯吗,现在怎的只剩下一小半了?向土芹看去,见土芹的嘴唇上波光连连,知道是她代喝了,也不说破,只是向她点头示意。
两人举杯,环住双臂,李自成将酒盏停在口边,却是目视着王婉玉,“愿得玉儿心,白首不分离!”
“白首不分离!”
两人都是将盏中酒一口干了,空盏丢给土芹,“玉儿!”李自成将王婉玉搂进怀中,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
李自成正待宽衣上床,土芹却是跑过来,“大都督,婢子睡哪儿呀……”
营房虽然隔做两半,外面做了临时的厅堂,里面便是洞房,但一时疏忽,只有洞房中有一张装饰过的新床,外面的厅堂,并没有预备小床,土芹是陪嫁的丫头,进了李家的们,就是李家的人,今晚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回到王家了,难道三人要挤在一起?
李自成借着酒意,向大床的另一头一指,“土芹就睡这儿吧,如果玉儿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服侍……”
“你敢!”王婉玉顿时虎起脸,双目瞪得滚圆,几乎将的脸上的粉底迸裂,土芹陪嫁过来,迟早是大都督的人,但今日毕竟是她的大喜之日,“三日之内,不准打土芹的主意!”
“是,是,今儿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怎的会打土芹的主意?只是没有备用的小床,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让土芹坐一夜吧?”李自成连连点头,“我就是打土芹的主意,至少也要三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