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义州屯田,也可以节约运输的人力……”
“节约下运输的壮丁,还可以在各处生产粮食,此消彼长……”范文程踌躇满志,道:“除此之外,有了能驻守的义州,大清的骑兵便有了依托,不但可以截断明军的粮道,又可以分出小股,威胁锦州城外耕地的汉民,或者待锦州周围粮食成熟季节,我们利用骑兵的护卫,直接出动人手抢割……”
“如此一来,锦州城外的汉民,岂不是为我们生产粮食……哈哈……”皇太极大笑,然后深情地望着范文程,这是上天赐给大清的宝贝呀!蓦地见范文程轻锁眉头,忙道:“宪斗是否身子不适……”
范文程微微摇头,嘴唇张了张,却又忍住不说。
皇太极知道范文程的性子,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只是难以起口,便道:“宪斗,你我君臣之间,并无满汉之别,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有顾虑,即便你的意见不太成熟,咱们也可以逐渐修订!”
范文程心中早已盘算好了,却是故意哆嗦着,“皇上,臣……”
皇太极知道范文程一向果决,如此支支吾吾,一定不是小事,便道:“宪斗不用担心,凡事有朕给你做主!”
范文程忽地离座,双膝跪倒,匍匐在地,“皇上,臣有罪……”
“有罪?”皇太极不解,“宪斗连身子不适的时候,都在为国操劳,为朕分忧,又何罪之有?”
范文程就这么撅着屁股,一动不敢动,“皇上救臣……”
“救?”皇太极更加糊涂了,“宪斗好好的在此,为何要朕救你?”心中一顿,似有所悟,范文程忽地下跪,一定不适小事,“可是有人找宪斗的不是?”
“皇上,臣遇上麻烦了……”范文程这才将夫人被多铎掳走的事,简要说了一遍,他自然不敢批评多铎,只是将责任推在夫人头上,“夫人冲撞了多罗贝勒的马车,罪该万死……”
“多铎?他这是色胆包天了,哼……”
皇太极心中明白,多铎一向对自己阴奉阳违,甚至还敢用各种法子戏耍自己,自己早就受够了,想要整整多铎,给他一些教训,上次已经剥夺了他的十个牛录,还从亲王降为多罗贝勒,就是一种严惩。
看来,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多铎尚未接受教训,明知范文程是自己最为倚赖的重臣,却还敢做出此等大逆之事……
“皇上,慎言……”范文程不用抬头,也知道皇太极的盛怒,“臣下是镶白旗的人,多罗贝勒是镶白旗的旗主,有权处置镶白旗的每一个人,夫人冲撞了多罗贝勒……臣下心中并无怨言,只求多罗贝勒能将夫人还给臣下……”
“话虽如此,然宪斗是国之肱股,岂是常人可比?”皇太极余怒未息,心中却在思索,满人常常随意欺压汉人,这是父汗时代流传下来的劣习,今后得改一改了。
如果汉人的财物,甚至生命无法得到保障,又岂能安心为大清国效力?连范文程都是如此,不要说普通的汉人了……
没有这些汉人的协助,大清国想要完全占据锦州,谈何容易?没有汉人包衣的耕种,大清国就算得到锦州这些土地,又有何用?
大清立国不久,对待治下的汉人,应该行笼络之事,而不是欺压,多铎这个猪脑袋,为何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范文程知道皇太极心向自己,心中生出无限的激动,为了自己,皇太极宁愿得罪他的亲弟弟……自己就是给皇太极为奴、为狗,也是值得了,他不禁老泪纵横,“皇上……”
皇太极离了座,亲手将范文程搀扶起来,“宪斗不用多言,先安心回府,此时交给朕来处置!”
范文程离开之后,皇太极立即召见多铎,狠狠训斥了一顿,让他立即将夫人归还范文程。
多铎见到范文程的夫人,只是一时兴起,玩上两日,喜欢的心也就淡了,但他要打击范文程,顺便恶心皇太极,岂肯轻易将女人归还范文程?
他听了宁完我的主意,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尚未怀上孩子……“皇兄,范文程和这个女人,都是镶白旗的人,臣弟有权处置他们,臣弟看上他的女人,那是他的福分!”
“胡闹!”皇太极怒喝道:“范文程是大清国的第一谋臣,岂是普通包衣可比?”
多铎瞪了皇太极一眼,最终还是缓缓低下脑袋,“看在皇兄的面子上,三个月之后,臣弟将女人归还范文程这条狗!”他估计,凭他的身子,有三个月的时间,一定能让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死不悔改,愚不可及!”皇太极大怒,他原本就想处置多铎,多铎的态度如此恶劣,可算是他自己作死,看来不动刀子不行!
他连夜召开议政大臣会议,礼亲王代善、睿亲王多尔衮、郑亲王济尔哈朗、肃亲王豪格、武英郡王阿济格、安平贝勒杜度、饶余贝勒阿巴泰等,都被紧急传唤至崇政殿。
当着多铎的面,议政大臣会议做出四项决定:多铎立即将夫人归还范文程;剥夺镶白旗三成的牛录,分别交付正白旗、正红旗、镶蓝旗;罚没多铎白银一万两,一半归入国库,一半用于补偿范文程;范文程从镶白旗调入镶黄旗。
多铎几乎晕倒,但议政大臣会议做出的决定,他不敢不从,只得在心中将宁完我狠狠骂了一通解气。
范文程从豫亲王府领回夫人,心中感慨万分,为了自己,惊动了议政大臣会议……但补偿的五千两白银,他不敢收受,偷偷着人送还了多铎。